柳朝四人扛着鼓鼓的编织袋回来的时候,看见咸圆圆正背对着车后门躺在后车厢里,而在她面前好几个编织袋都被翻空了,只留下一堆的垃圾和残渣。
“圆圆!”中年男人放下编织袋冲了过去,抱起女儿,还好她的呼吸很均匀,只是睡着了。
“圆圆,醒醒!”中年男人松了口气,叫醒了女儿。
咸圆圆睁开了朦胧的睡眼,含糊不清地说道,“你们回来了啊。”
中年男人板着脸指着满地的垃圾问道,“圆圆,这是怎么回事?”
咸圆圆一脸疑惑地看了看,摇了摇头,“我睡着了,不知道。”
中年男人以为她又在搞什么恶作剧,因为她的怪异行为也不是第一次了,他心里很不是滋味,真的搞不懂女儿到底想怎么样。
他伸出手想要教训她,却又下不了手,一时僵在那里。
“咸渭,算了,小孩子不懂事!”柳朝眯着小眼说道。
咸渭正是这个中年男人的名字,他无奈地放下了手,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那具尸体呢?”
柳朝经他一体型才想起放在车厢上的具尸体,此刻已经不见了。
他跳上车厢,仔细查看着地面的残留物。
“是那具尸体身上的碎布和水草,难道说......”
一个违反常识的猜想出现在他们脑海里,但谁都无法承认。
“难道说那具尸体变成了怪物?”小张猜测到。
“不可能,如果说是怪物的话,没道理小妹妹......”小苗看向毫发无伤的咸圆圆,推翻了这个猜测。
“那难不成......他真的是鬼?我就说他不正常!”小张脸上一阵后怕。
“去你的......”
“我更愿意相信是有人故布疑阵,拿了我们的粮食然后制造出这种假象来迷惑我们。”柳朝说道,在幸存者当中,他们也有竞争对手,每一个团队为了存活都会不择手段,谋财算是好的了,更有甚者直接害命。一个月里,湖城已经树立了新的秩序,在这里只有不择手段地求生者和死去的人。
“不用去管怎样了,我们先回去......好在只损失了四五袋物资。”柳朝决断道。
咸渭很尴尬地对三人道了句不好意思,须知柳朝在所有幸存者队伍当中算是最好的了,别的队伍一般都不肯收留他这么一个带着拖油瓶的中年大叔,尤其是那个拖油瓶还有点神经异常的潜质。
但柳朝拧了好几次钥匙却都打不火,“你下去看看!”
小张很不情愿地跳下前座,他佝着半边身体趴在卡车侧面,听见箱底传来一阵“滴答滴答”的声音,这奇怪的水滴声却意外让他感觉有点惊悚。
他把身子探了进去,用手电筒照着车底仔细查看着。
“什么东西?”
一滴黏糊糊的液体落在他手臂上,他用手指沾了点,仔细查看着,这粘液像是某种植物的体液,比如芦荟油,但却无色无味。
“滴答”,又一滴落在他身上,他抬起头看向车的地盘,试图寻找液体的源头,然后他眼前闪现了一个熟悉的东西,那东西从车地盘上掉落下来,覆盖在他半个身体上,他甚至来不及发声就被堵住了脸上所有窍穴。
“小张,你怎么回事?”小苗下车来催促道,只见小张半个身体趴在车底,一动不动。
“喂,怎么回事,检查不出毛病就出来啊,喂,小张?”
小苗见小张毫无反应,踢了踢他的屁股,但感觉就像踢在海绵上一样,感觉不到一丝力气。
“小张,你怎么了?别吓我!”小苗发觉事情不对劲,柳朝闻声也从卡车上跳了下来。
两人握住小张的腿把他从车底拖了出来,感觉就像在拖一具尸体一样。
小张死了?
小苗心里咯噔一下,突然想起了某些恐怖的存在。
只见小张的上半身就像被泡在水里浮肿的尸体一般,他七窍流血,嘴巴还张着,似乎临死前想要呼叫。
柳朝和小苗齐齐退了一步,这熟悉的死法,毫无疑问是它!
“噗”的一声,小张上半身的血管就像下水道一样炸开了,如同被什么东西吸附着一样,他身上的血液正以一种诡异的树状向上流动着。
“特么的,真的是那玩意儿!跑!”
柳朝大喝一声,操起卡车上的黑刀就往不远处的房区逃跑,车厢里的咸渭也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他立马跳下车带着咸圆圆紧紧跟着柳朝。
小张浮肿的身体上涌出的血液盛开出了一棵棵鲜艳的血树,在这些血树蔓延到极致的时候,一个通体血红的透明生物逐渐现形出来,它的体质犹如血红的果冻一般,在那些血树的顶端正是这个生物的“心”——一个深红色的肉瘤。它透明的身体在吸取了小张身上的血液后也在空气中显现出具体的形体,就像一颗足足有磨盘大小的海星那些血树的枝条正是它吸取的血液在它透明的触手里的流动路线。
它正用身体盘着小张的身体,小张的上半身完全被它果冻一样的流体包裹着,所以小张才会无声无息地被它杀死。
随着它吸取的血液越来越多,它的身体也从模糊变得越来越具体,深红色的月同体上脉动着无数的触手,而每一只触手上又长有一张张吸盘一样的口器,正是这些口器把小张的血管吸爆了。
仅仅过去几分钟,小张就只剩下摆在肉酱里的一对双腿。而那生物在吸饱之后竟然长大了一倍,看上去就像圆桌那么大一坨盘在一起的血红肉*团。
“啧、啧、啧......”
一阵怪诞可怖的“笑声”从这具巨大的肉*团里发出,很快,它全身的赤红都在褪去,一颗颗血树逐渐枯萎,然后它又消失在了视野里。
小苗跑在最后,当他再次回头的时候发现它已经不见了,这不但没有让他感到安全,反而让他更加惊恐。
“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