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门天下,成立百多年,一切都已走上正轨。疏楼龙宿也就有了闲心烹茶炫宝,因佛剑远在西方修佛,剑子近在眼前闭关,没了煮茶论道者,便只得寻摸琳琅宴之类的珠宝展作嘉宾。
参与的次数多了,珠宝界玉石界珍藏界珍馐界,疏楼龙宿声名鹊起,其富贵豪奢传遍整个儒门,被三教所熟悉。儒门天下学子走出去,一片金光银芒,闪瞎一众眼。儒门天下有钱,成了苦境众人心知肚明的事儿。
疏楼龙宿刚参加完一场争奇斗艳的奇宝大会,回到疏楼西风就接到了小仙凤的飞。小姑凉开头第一句话就是:主人,太夫人不要你咯。
这话一完,吓了疏楼龙宿一跳。不就是母亲想参加这样豪华的聚会么,咋就不要儿子了。世上哪有带母亲参盛会的。现在一些重要的组织领导人见了母亲,还得着重介绍一番,否则又会闹出疏楼龙宿即将娶妻的传言。咳咳,有个年轻的母亲,有个跳脱的母亲,有个爱闹的母亲也是头疼。好在母亲一向知事,没怎么捅过窟窿让儿子补。
如果母亲因这事就不认儿了,这也是真冤。还好,小仙凤事无巨细地说了,否则良心不安哪。
读完信,疏楼龙宿对默言歆道:“汝觉得凤儿该入学了吗?”
默言歆沉默了一会儿:“只怕太夫人又要找主人要孙抱了。”
疏楼龙宿抽烟的手一顿,无奈道:“吾母非真心要抱孙,只不过是气难平。唉~如此下去,母亲怕是久见不着了。让义弟他们回来下。”
非常君又一次丢开扑上来的傻鸟,习烟儿走在旁边捂着嘴直乐,觉君也有狼狈的时候哦。
“为什么不带我玩?像我这么英明神武的鸟人,你居然如此对待!”黄鸟扑棱着短翅膀,自夸道。
非常君瞪了傻鸟一眼道:“再叫吃了你!”
“嘤嘤嘤,黄人欺负黄鸟,黄人不是好鸟←_←”
黄鸟叽叽喳喳,飞在习烟儿头顶上。它也知非常君有时候是讲真的。
非常君懒得理它。步入先天后,在南山呆了一段时间,非常君便逃出了义母的碎碎念,没成想路上遇到个恬不知耻的会隐身的傻鸟,凑上来,甩都甩不脱。
习烟儿折了一根树枝,让黄鸟站在上面,摸着它的绒毛毛道:“你麦惹觉君啦。义母说觉君肾气不通,脾气大着呢。”
走在头前的非常君差点左脚绊右脚,险险就摔了:“习烟儿,不懂的话麦乱讲!”
听到此话就想起义母逮着机会念,这话是有次义母在念叨时,自己稍表现得不耐烦些,就被义母说的话,没想到被习烟儿学了去。也罢,先回去将习烟儿扔给义兄教教,自己去闭关。
习烟儿被觉君一说,哼着小鼻子侧过脸:“阿黄,我带你回家,做好吃的给你吃,不给觉君吃。”
“阿黄?!”黄鸟悬悬地用细爪勾住枝条,被阿黄两字砸个满头星,“是狗的名字,本鸟天资聪颖,玉树临风,咋能叫如此低贱的名!”
“哼,你这只坏鸟,不识好人心,去你的!”习烟儿将树枝一抖,黄鸟顺着树枝滚到了空中。
在空中飞快地扇了两下,黄鸟才稳住身体:“娃儿,麦那么生气嘛,叫我黄鸟就是了。”
“阿黄怎不能叫?”习烟儿并不打算轻易饶过不买自己好的傻鸟。
黄鸟双翼收拢一扇,飞快抖动翅膀说道:“我要是叫你黑娃娃,你会不会高兴?反正叫阿黄,我是不高兴的。”
习烟儿抿着小嘴思索半天道:“好吧,不叫你阿黄就是。”
非常君走在前边,听后面一童一鸟的对话,表情愉悦,神态放松。再过一个山,就望见南山了,想义母煲的汤了。习烟儿菜做得确实很好了,就是煲的汤还没有义母的醇厚甘甜。
疏楼西风,疏楼龙宿斜睨着回家匆匆的上官信韬:“汝不解释下吗?”
上官信韬为自己倒上茶水,任疏楼龙宿打量全身:“你母亲都隐匿行踪,遁寰宇了。三世轮回,天命尽归,一朵白莲,花香满境。我也得蛰伏。”
疏楼龙宿坐直身体:“真有这么严重?”
“当然!乱世起,天地劫。谁逃得过?天道想拉你母亲下水,看中的是她宏大的气运,你说天道都在寻机遁一,我等老怪更要栖身保命。”
上官信韬倒不介意与自己兄弟多说些秘辛:“天地演变,是大浩劫,也是大造化。”
疏楼龙宿将肩头长发捋到胸前:“等等,为何吾并没觉天地在变?”
上官信韬掐过脚旁的一朵小红花:“嘿,若是你都能窥测到天地演变,这天道还需要存在吗?如果不是你母亲,你周围会有如此多的天资纵绝的人物么?当然,你也不差就是。”
疏楼龙宿自信一笑:“那可真有趣。观一回天地演变,享一场宇宙洪流,执一回乾坤柄权!”
上官信韬眼一眯:“悠着点
玩吧。你母亲虽护短,却也有度。被她知晓,你不脱层皮?”
疏楼龙宿掏出烟枪:“汝帮忙瞒一时就一时。知母莫若儿,只要不滥杀平民,她随便吾争斗江湖。”
“哈,她可能不会把你怎样,倒会把我怎样。唉~命苦,也罢,小弟有事兄代其劳!我也得回去将龙城隐匿咯。宿,汝也早日隐了吧。不回来的人就让他到外面浪。”上官信韬意有所指道。
疏楼龙宿装作没听到最后一句:“啧啧,汝的基业越来越大了,一府之地发展为一城了。过得几日,吾就隐了。汝多保重。”
上官信韬来匆匆去匆匆。就在上官信韬刚走一会儿,非常君就冲进疏楼西风:“义兄,义母呢?南山怎不见了?”
疏楼龙宿斜躺软椅,伸直双腿抽着水烟,一摇一晃:“义弟,汝的流苏飞了,不雅也。”
非常君喘匀粗气:“义兄,当知我心急如焚,就麦在意这种小细节了。”
疏楼龙宿笑道:“坐吧。有事与汝说。”
非常君忙应了下来,坐在上官信韬刚刚的位置上,坐垫还是热的,茶水还在冒热气,也无心去想什么人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