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如烟再未见到过君临渊。而辛姨娘也的确履行了她所承诺的,并未让她再接待任何客人,只是每天都得出场表演一次,说起来辛姨娘这样的安排已经算是仁慈了,毕竟这些日子,百芳园每日都挤满了慕名前来,只为一睹如烟芳容的人。
自那日,君临渊花三千两黄金拍下她作陪,关于她的流言便是在丽都闹得沸沸扬扬,关于她的样貌传得更是玄乎……
于是,便总有那么多好奇的人想要一探究竟,大家都想看看,这位价值三千两黄金的女子究竟有何过人之处?
如烟只是偶尔听花嬷嬷和鸢儿说起过大厅的盛况,若不是到了演出的时间,她并不愿意去那大厅里。演出时虽台下坐满了客人,可至少那一刻是安静的,一般表演完,她也会立马离开,从不过多停留。
于是坊间便传出她性子冷傲,不把客人放在眼里,可她似是并不在乎这些流言蜚语。任凭别人如何说,她依旧是我行我素的样子。
“咻!咻!咻!……”
“咻!……”
此时,如烟正在百芳园的后院射着枫叶镖。春日里明媚的春光,照得她分外明艳。
来到这里之后,如烟不记得已经多久没练习这枫叶镖了,从前她当这是每日不得不做的任务,后来渐渐的,这仿佛变成了一种习惯和发泄,开心的时候,难过的时候,委屈的时候,她都会练一练这枫叶镖,说来也奇怪,每每这个时候,她的心总能迅速的平静下来……
“咕噜咕噜……”
“咕噜咕噜咕噜……”
如烟的肚子突然咕咕作响向她发起了饥饿的信号。
说来也真是奇怪,自从被带到这儿以后,她每日便特别容易饿,总是一顿饭还刚吃完不久,便又开始饿了起来。
如烟揉了揉肚子,大概是刚刚体力消耗太大,所以这会儿才会特别饿吧?这样想着如烟便收起手中的枫叶镖,转身向后院的厨房走去。
如烟刚一走进厨房,里面管事的姑姑,便立刻满面笑容的迎了上来。
“如烟姑娘今日怎么亲自来了?是饭菜不合胃口么?”如烟仔细一看,眼前的人不正是上次有意为难她的那位孙姑姑么?若非仔细分辨,烟眼前这满脸和蔼可亲的笑,谁能看出她竟是是当日一脸冷漠,面目可憎的孙姑姑。
“没什么,我就是来看看姑姑有没有专门给我留洗锅粥而已……”如烟淡淡的回了一句,孙姑姑脸色顿时一僵,别提多难看了。
“姑……姑娘,看您说的,你如今可是我们百芳园的大红人,怎么能喝那种东西呢?”孙姑姑只觉得脊背一凉,现在的如烟她可不敢惹。
“可别这么说,我可担不起。”
“姑娘,您看,您的饭食,我这儿都早早为您备好了,只等待会给您送去了呢……”孙姑姑心里知道,这丫头多半是因为那日她故意怠慢她的事怀恨在心呢,谁能想到她居然能在短短几个月,就成了百芳园的头牌,要怪只能怪自己,当日真是眼拙,惹上了这么一个主儿。
“是么?孙姑姑这么体贴周到,如烟还真是受宠若惊呢。可我今日好像有些不想吃你做的这些……”
“没关系,姑娘想吃什么尽管说!我马上去做……”孙姑姑仍旧笑吟吟的看着如烟。
“我今日特别想吃桂花糕,还有松茸鸡汤……”如烟冲着孙姑姑一脸甜笑。
“孙姑姑不会让我失望吧?……”
“不会,不会,姑娘稍等……我这就去给你准备。”
“好的,那我便等着孙姑姑的美食了……”
“哦,还有,既然你已经为我准备了这些食物,自然是不能浪费你的心意,待会你便命人送去蔷薇阁吧。”
“是,姑娘…”孙姑姑躬身擦了擦额头的汗,连忙应到。
说着,如烟便笑着转身往前厅走去……
看着如烟远去的背影,孙姑姑眼露寒光,暗自腹诽着,这臭丫头就是想故意为难她,这春日里去哪里寻桂花?还有松茸,这种珍贵的食材可是要花不少银子的,眼下这情形,她自然是得罪不得的,这银两还不是得自己贴……
戏弄了孙姑姑后的如烟,心情格外舒畅,若不是肚子一直在抗议,她非得再多想些菜式,让那孙姑姑全都重做一遍。
刚一进蔷薇阁的门,如烟便看到坐在圆桌旁,一脸不悦的媚娘。
“师傅,是什么风把你给吹过来了?”如烟一脸笑意热情的迎了上去。
“你这个死丫头,还记得我这个师傅啊?”媚娘斜了一眼此时正一脸灿笑的如烟,斜了斜身子,佯装不理她。
“当然记得啊,这不,我正准备了一份礼物,本来想差人给您送到府里,不成想今日您就自个儿亲自来了,你说我们师徒二人是不是越来越有默契了?
说着,如烟便朝里屋的梳妆台走去,只见她从那桌上取来了一个包装精致的檀木盒子,走到媚娘身后俯身递了过去……
原本有些赌气的媚娘,见着有礼物,神色便开心了起来,她小心的打开木盒子,里面放着的是一支凤形金步摇,那步摇做工精细,栩栩如生,一看便是出自大师之手,价值不菲。媚娘眼角顿时扬了起来,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还是你这个臭丫头懂我……”
“师傅喜欢便好。”
“不过你哪来这么多银子?”
“辛姨娘给的,说是那日那位公子包下我的银子。”
“辛姨娘,这次怎的这么大方了?怕是她日后要在那位公子身上索取比这多十倍还不止呢……”媚娘抿了口手中的茶,冷冷的调笑到。
如烟吃惊的看着媚娘,可终究还是没再多说什么。
她早该知道辛姨娘就是这样的人,而她便是她敛财的工具罢了。
“好了,我今日来就是来看看你有没有好好练琴,你赶紧弹奏一曲让为师听听。”
“是。”
说罢,如烟便走到独凤琴旁,落座之后便缓缓拨弄起琴弦。
今日她弹奏的是一曲《高山流水》,媚娘在一旁听得沉醉,直到她最后一个音戛然而止,她方才缓过神来。
这丫头向来天资聪颖,一个曲子不过几次便能轻松弹奏,看着眼前的如烟,媚娘顿感欣慰,她的琴艺也算是后继有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