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见志贺急匆匆地走出了教室,出于好奇,我也跟了出去。
果不其然,他向图馆走去,但他并没有发现我跟在他的身后。图馆颇有一番古典风韵,阳光透过木窗子,空气中弥漫着细碎的尘埃,是的气息。我在门口徘徊着而看见志贺穿行在架之间,像在寻找一位多年不见的朋友一般。此刻,图馆只有他一人,空荡荡的座位,风尘已久的籍,这里像很多年都没有人来过一样,那么到底是谁将此开启的呢?
我抬起脚尖,轻轻踏入,皮鞋却与地板啪嗒发响。虽说是白天可这声音就像是艺妓的木屐发出响声那般空灵灵的。我未免还是感到一阵害怕,于是放慢脚步,慢慢地向志贺那里挪去。我透过一层层架的缝隙,看见他停留在了一个角落里,手中拿着一本灰皮,但看不清名。于是我向他靠近,他的脸被挡住,他正专心致志地沉浸其中,并没有发现我的靠近。此刻,整个馆图馆里静得只听得见,他与我的呼吸声,我缓缓地吸了口气。
“志贺,你在看什么呀?”
他显得毫不惊讶,就像我知道在这里一样,慢慢地抬起头看了我一眼,并将皮合拢,向我这里抬了一下。
——《无人生还》
此时,我看着他深邃的眼睛,隐隐的感觉,他未被看透的城府可能将会像沟壑一般深不见底。顿时枉然,感到不安。究竟会是怎样神祕莫测的人?
突然,一个人影映在了地板上,图馆里突然黑了一度。由于背着光我看不清人脸,但却是个老爷爷般的模样。
“你们这两个孩子,谁允许你们进来了?”老爷爷向前走了,几步狠狠的说着。
我拉着志贺连忙道歉:“不好意思,我们立刻就走。”,但志贺在一旁无动于衷。
屋子里突然变黑,他关上了大门。
我心想:“这下完了,我怕不是进的鬼屋,怪不得打我一进来就觉得奇怪。”我对志贺眨巴了一下眼睛,示意他,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而他却一脸漠然,对我说:“放心好了,没事的。”
“我的天哪,都‘死到临头’了,还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都怪你,进了这破地方。”我暗自寻思着。
老爷爷用鸡毛掸子刷了刷借阅台上的灰尘,结果满屋子都散布着,弄得我直咳嗽。
“来都来了,都别楞着,帮我这老头子打扫一下这屋子,好多年都没透过气了呢!”他对着我俩说。
我赶忙跑了过去,接过他的鸡毛掸子开始擦拭着架上灰扑扑的尘埃。我递了另一把给志贺,他在我对面漫不经心地擦拭着,似乎有什么心事,或许就是刚才那本《无人生还》罢了。他总是这样痴迷,总好像一个人在战斗一般。
“志贺,你怎么知道我们不会有事的?”我边扑着灰尘边问。
“我小时候来过这里。”他不走心地简短地回答着。
“来过?”
“嗯,那个时候图馆里都是学生,大家都喜欢一放学就来这里看,做作业,就连邻里的大人们一到周末也喜欢过来玩。”
“那后来怎么关闭了呢?”我追问道。
“因为我妈妈意外离世了。”他便沉默不语。
我见他脸色阴沉了下来,便不再询问,毕竟这是一个与我的经历有相似之处的男孩子,我能理解他此刻的心情,就像几个月前我的心情一样。可是,我还是不懂这算个什么原因,和图馆的关闭会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呢?
“志贺。”老爷爷喊着志贺。
我感到惊讶极了:“原来他们早就认识?”
志贺向那边走去,接过老爷爷手中的一摞。
“还是当年的老样子啊,外公,这一摞,不放在家里了吗?”志贺说着。
“外公?!”,我心里寻思着:“祖孙二人?!那么这个老爷爷就是馆长?”
“这里才是它们的家啊,还是总得落叶归根。”老爷爷拂着白胡子对志贺说道。
志贺便抱起那摞走进了图馆的隔间,而我在一旁漫不经心地打扫着,寻思着这个人背后到底还有多少秘密。
“那个姑娘,过来歇会儿,喝下午茶吧。”老爷爷,在借阅台上放了三杯清茶,还有一盘点心,我走了过去对他微笑示意,但出于尊敬,我站在台子边上没有坐下。
“孩子不用这么拘谨,坐下歇歇吧,你也累了。”
我方才坐在了台前的高脚椅上,顺手咂了咂几口茶。
“您是馆长吧,我可以向问您一些事吗?”
他向我点了点头,笑着说:“孩子你还真的问对的人,我在这个学校已经有三十多个年头了,近年来的事还没有谁比我知道的更清楚的,但人老了不中用了,再有几年我就要退休了,趁现在脑子清醒,赶紧问吧。”
“馆长,你为什么当年要关闭这里啊?”我一针见血。
我他也拿起茶杯,轻轻抿了几口说:“因为我女儿走了,她就是从这栋图馆上跳下去的。那时候志贺还在上小学二年级,而她丈夫有了外遇,她实在是受不了周遭的压力。那天来图馆里看了看,给我送了一摞,就是刚才的那几本,然后和我简单地讲了几句,人就这样没了。”
他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我知道我触及了他的伤心之处,便连忙道歉:“实在抱歉,深感遗憾。”
他摆了摆手,便继续说:“这一晃就过去了这么多年了,终于等到重见天日之时。当时校方把图馆封了起来,连续几晚上校园里都隐隐地听得哭声,我知道她走得很委屈,便恳求校长重启图馆,而校长一拖再拖,换了好几任,直到今日才兑现。
我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馆长连忙说:“换个高兴的话题,毕竟你是重启后的第一个客人总不能泪流满面吧。”我哽咽着对他说:“其实,其实...”这时候志贺走了出来,但他分明在一旁偷听了很久。
“来吧,纪香,坚强一点,你看我都没哭,过来找找有没有你喜欢的。”志和拍了拍我的肩膀,打断了我的话把我带到隔间里。
“就像刚才我外公说的一样,他们都说妈妈是因为这样而走的,但我不相信,直到今天我依然寻找着妈妈真正的死因。”志贺对我说道。
我内心不免一阵惊讶,便停止了抽泣。
他继续说:“妈妈给我留下了这堆,肯定是想留下什么线索,我一直寻找着这些上的蛛丝马迹,也许它们就对应着图馆里隐藏着的秘密和她真正的死因。”
我拍了拍他的肩,打断了他的话。
“志贺,我也和你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