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赐感到自己漂浮在混沌的黑暗之中,骤然间,他看见一道阳光袭来,照亮了他身处的空间,他看到亮堂堂的桌椅和门窗,清亮的阳光从窗口照进来,他认得出,这是春禧宫的偏厅,他和婉儿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果然,他看到婉儿坐在那张古朴的餐桌前,正细致地翻阅着账本,这是他和婉儿第一次见面的情景,婉儿穿着上等的宫衣,优雅地翘着脚,露出雪白的足踝。
刘赐看着婉儿那美丽的样子,忍不住喃喃叫着:“姐姐……婉儿姐姐……”
骤然间,刘赐所见的情景变得混沌,那清亮的阳光消失了,他陷入黑暗中。
他感到有人在拍他的脸,然后听到一个女孩的声音:“姐姐?你叫谁姐姐呢?……”
刘赐悠悠地醒转,只看到一片幽暗的景象,他定睛看去,看见一张清丽的脸。
刘赐一惊,忙挣扎着坐起来。
那女孩忙按住他的胸口,说道:“你别起来先,鼻子又流血了!”
女孩话音刚落,刘赐就感到两股热流从鼻孔里汹涌地流下来,他忙又躺下了。
他清醒过来,看清那个女孩,那竟是白芷若!
他惊诧道:“你!你怎么进来了?!”
白芷若说道:“你们不是要我进来吗?”
刘赐惊道:“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白芷若说道:“我早就进来了啊,等了你好久啊!”
刘赐问道:“你卯时前就进来了?!”
白芷若说道:“对啊!”
刘赐苦笑道:“不是让你等我们吗?我们等不到你,还以为你不来了。”
白芷若“哼”了一声,说道:“白锦衣一诺千金,怎么可能食言!”
刘赐晃了晃脖子,又感到脖子像断了一样,疼得不得了,他苦笑道:“又是你打的我?”
白芷若尴尬地“嘻嘻”笑了两声,说道:“我觉着这里挺危险的,看着有个人突然跳进来,我以为是歹人呢,我没想伤你,只是想用隔空劲制住你。”
刘赐想发怒,但一动脖子,又感到痛得不行,只能苦笑:“这隔空劲用在你手上可真是难得的武林绝学,以后你想杀人了只管把这隔空劲使得再重些,保管那人死得痛快。”
白芷若听出刘赐在嘲讽她,她撅起嘴,说道:“谁叫你忽的蹦下来,姐姐想提醒我都来不及!”
听到“姐姐”,刘赐忙赶忙转头看去,只见婉儿坐在墙角里,抱着膝头,紧紧地抱着自己的身子。
昏黄的灯光下,刘赐看见婉儿比昨夜憔悴了许多,她依然穿着那件单薄的睡裙,凌乱的发丝贴在她的脸颊上,她转过头看了刘赐一眼,她微微红肿着的美眸中含着泪光,她那眼神像受伤的小猫一样,看了刘赐一眼,就马上转开了。
看着婉儿这个模样,刘赐感到自己的心都要碎了,他刚说道:“姐姐……”
这时,白芷若在地上捡了些茅草,揉成草团,一把塞进刘赐的鼻孔里。
白芷若那手指白皙纤细,气力却极大,她这一塞,刘赐感到像两团铁丝塞进他的鼻孔,顿时疼得惨叫起来。
婉儿看见刘赐惨叫,她犹豫了片刻,还是挪动身子,挪到刘赐身边,她说道:“这种茅草止不了血的。”
说着,婉儿一手按着刘赐的额头,一手小心地将那两团草团取出来了。
刘赐睡在泥地上,仰着头,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婉儿的脸色,婉儿神色憔悴,目光也满含疲惫,她没有理会刘赐,只顾帮刘赐止血。
婉儿转头看了看墙上的灯盏,对白芷若说道:“帮我把那灯盏取下来。”
白芷若依言取下那个灯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