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住她!傅少有赏!”
几个男人抬脚紧追。
暴雨狂打着枝条,摇动出哗啦啦的声响,时不时伴随着闷雷滚动。
没多久宋时脑袋上的遮阳帽就被狂风吹走,雨水毫不留情地冲刷在她的天灵盖上。
白色的纱布被浸湿,慢慢变红。
宋时慌不择路,跑上一条大道,越跑越脚步虚浮,后脑勺的伤让她头昏眼花,身后的几个男人也渐渐逼近,离她最近的那个人眼看伸手就要够到她。
宋时随手掰下一截小手拇指粗的灌木枝向后飞去。
紧跟在她身后的男人被迎面一击,脚下绊到一块石头,“嘭”地摔了个狗啃泥。
他手里的水果刀在空中转了一圈,被宋时稳稳接住。
几米外一辆摩托车驶过来,宋时招了招手,摩托车在她身边停下。
车上的男人的双手刚放在头盔两侧,宋时便握着水果刀虚抵着他的后腰,抬腿跨上车,咬牙低声威胁:“快开车,送我去医院。”
男人没说话,只是屈指开始解头盔的扣子。
落后的几个人眼看就要追了上来。
宋时又将水果刀向前抵了抵:“我是说真的,这里荒郊野外,就算你出了什么事,也没人会找到我头上,如果不信,大可以
试试。”
男人闷笑一声,头也不回地头盔向后扔去:“戴上。”
他的声音沉稳不容拒绝,丝毫没有被“打劫”的慌乱。
宋时单手接住头盔,给自己扣上,右手仍旧警惕地用刀抵着男人的后腰。
男人向前倾着身体,一脚油门踩下去,摩托车载着宋时飞驰而出。
因为惯性,宋时的身体猛地向后倒,为了避免坠地,只能伸手紧抓着男人外套的下摆。
两边的景色渐渐变化,不过三分钟,摩托车就开进一个小区。
显然不是通往医院的路。
宋时眉头皱紧,立刻将刀往前送了送,冷声警告道:“让你去医院,别耍小花招。”
“医院在市中心,过去要三个小时,而且我今天出来得急,到市区的话油不够。”
男人将摩托车停在路边,对着不远处还亮着灯的一家诊所抬了抬下颌,“下车吧,先进去简单处理一下伤口,我去那边加满油。”
宋时没动,警惕地瞪着他的后背。
男人却突然回头,露出一张俊朗又野性十足的面孔。
面部线条干净利落,鼻梁高耸,斜眉入鬓,潋滟的桃花眼中透着款款的戏谑:“放心,我又不跑,这不还等着找你要油费和搭车费呢?”
宋时悄悄握紧了拳,一眨不眨地打量着他。
男人却从口袋里掏出来一块陈皮糖,塞给宋时。
眼神无声地向一旁的诊所递过去一眼,俊逸的眉眼低垂,做出来一副惨兮兮的模样道:“毕竟我出来开顺风车挣点小钱也不容易,好不容易有一个客户,怎么可能会就这么跑了?”
宋时将信将疑地从他手里接过那颗陈皮糖,就听男人补充了一句:“十块钱一颗,记你账上等下一起给我,谢谢。”
宋时:……
伤口崩裂流出来的血,已经顺着她的耳廓流到了下颌线。
“多谢。”
宋时收起刀放回兜里,抬腿下车,将头盔扔给男人,向诊所走去。
男人将车熄了火,目送着宋时进了诊所,脸上的表情眨眼间也被冷肃取代,将车开到附近的加油站。
他刚掏出手机,一个电话打了过来,接通。
喧嚣嘈杂的音乐声中传来一个男人焦急的喊叫声:“三爷,这酒喝得好好的,您怎么就走了?走就走吧,您还把傅少打一顿算什么?他不就喝多了开了那宋家假千金几句玩笑话,也没说真派人去打人,您至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