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寄奴已经到了适婚的年纪,继母为牛寄奴张罗着婚事,虽然曾经指腹为婚的女孩因为一场意外离开人世。但是萧寿并没有因为这场悲剧而放弃这个婚约。
当初的两家成为世交的时候,只是约定成为亲家,两家人都并没有小孩。
而在萧寿心中,人应该朝着希望前进。
牛寄奴此次的路程并不是一帆风顺,一万钱对于这样一个家庭来说实在困难。
回到家中之后,萧寿从牛寄奴口中知道了此事。
街道清冷,昏暗的房间里,她面容憔悴,脸上露出一副心思重重的样子。
绝望和毅然的眼神,同时出现在这位母亲的脸庞上。昏暗的灯光下,一双熟练的双手,突然将正在编织的鞋底紧紧的握在手里。
为人父母,如何能见得子女受得如此委屈,虽不是自己亲生,但视寄奴如同己出。
“别担心,这婚事一定能成。只要他们家遵守承诺。这一万钱,我们一定给他们凑齐了。”
“可是……”
牛寄奴愣住了,本以为母亲会知难而退,而结果并没有按自己设想的方向走。
牛寄奴越过眼前昏暗的烛光,投向慈祥和蔼的脸庞上,他知道这个钱对于还要养育两个弟弟的妇道人家来说,实在难以想象。
“可是,我还小,并不想着急成婚!”
牛寄奴看着忧愁满面的母亲,小声的说道,露出一副极不情愿的样子,但是又不忍心看到母亲的失望。
“这个年纪也该考虑了,这也是你父亲临终唯一给我托付的一件事情,这件事情没有商量。也算是对你父亲的一个交代。”
母亲的这个决定,让本就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
虽然从出生那一刻父亲就抛弃了自己,但是最终念念不忘的还是自己的这个儿子。从来没有养育过自己,也没有给自己任何关爱。
但是出奇的事,父亲临终之前唯独交代了一件事情,就是给寄奴许下的这门亲事。
也许是男人都不善表露自己的情感,也许是骨肉至亲的情感,也许是觉得亏欠他太多,这一切都没有答案。或许答案已经变得不在重要了。
“你就早些休息吧,我来想想办法。”
说着萧寿就嘱咐这牛寄奴早点休息,明早还要早起去官窑干活。
正当牛寄奴转身离开之时,萧寿叫住了牛寄奴,欲言又止的样子。
“你也有些时日没去看看你婶婶了吧,明天你干完活把我做的这些糕点,也给你叔叔婶婶带一些过去。”
说完顿了顿,又发现有什么不妥。
“明天等你做完事情,我还是和你一起过去吧。”
母亲有些担心寄奴一个人过去并没有太大的意义,只能放下手中的活抽出时间去一趟。
“娘亲……”
七岁的小弟弟揉着眼睛,呢喃着叫了一声。他还小,对生活的困难一无所知。
九岁的二弟,轻轻的拍打几下,安抚着弟弟入眠。
牛寄奴看着眼前的一幕,两个弟弟已经躺在床上休息了,借着昏黄的灯光,母亲还在编织着手上接的活,撑起了一个家。
脑海里不由的有感而发……
睥画烛烟月柳,清风翠垂帘幕,酌世间最烈情,万古差强百姓家多羁绊。
牛万是牛寄奴父亲的亲兄弟,也是牛寄奴的至亲。如今落得这些孤儿寡母唯一可以帮扶的亲人。
“也许牛万看在哥哥的份上,一定会在这个困难的时候帮助我们一点。”
昏暗的夜色里,只剩下萧寿在心中默默的祈祷,这也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
次日,牛寄奴干完活回到家中,与母亲一同前往了叔叔的家中。
只能留下九岁的二弟道怜在家照顾着三弟道规。
每逢过年之时,牛寄奴都会来婶婶家中拜年。对于婶婶的养育之恩,牛寄奴从小便感恩戴德。而对于牛寄奴的到来,牛万并不是很高兴,反而是婶婶热情的迎接着两母子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