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溪雪下定了决心,自己身上邪门的地方实在是太多,最好的办法就是尽量远离。
这些事情让自己独自一个人承担就好,犯不着把白晴和许芷逸,以及未来可能会加入的一大批本就孤苦无依的可怜人牵扯进来。
自己默默离开,就是最好的结局和安排。
只是不知为什么,明明已经下定了决心,心里却仿佛更难过了,心脏仿佛要抽筋一般,有种说不出的酸楚。
呵,一个没有心跳的怪物居然也会觉得心酸么。
她觉得有些讽刺。
马车继续向前,空气中满是土腥味,她看出身旁的牛壮有些心不在焉。
“牛大哥。”她轻声呼唤。
“诶!”牛壮一个激灵,手中的马鞭都抓不稳了,两只手在空中捯饬了半天,才重新握紧马鞭,“对不住,俺有些走神了。”
“还在为刚刚东海珍珠被扣下的事情伤神呐。”她故意用轻松的口吻说出来。
“嗨呀”牛壮苦笑了一声,“那个老祖宗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叫内个什么,是俺嘞就是俺嘞,不是俺嘞,俺强求有甚用?”
林溪雪情绪虽然有些低落,但听到他这话,也不禁掩口轻笑起来。
牛壮有些脸红地挠了挠头,道:“林妹子,恁别笑话俺,俺没读过,也说不出啥有道理的话。”
“但是俺就觉着吧,一辈子平平安安,不用干啥了不得的大事,就跟俺家婆娘孩子三个人,老婆孩子热炕头就行咧。”牛壮收敛笑容,颇为严肃地补充道。
“牛大哥误会了,并没有笑你的意思,就是觉得你真的好豁达啊。”
林溪雪微笑着摇了摇头,道:“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多少人读读了一辈子也悟不透这个道理。”
“货答,啥意思?”
“豁达,就是说牛大哥你胸襟开阔的意思。”
“雄紧?这又是啥,咋个开阔?”
林溪雪又被逗得咯咯地笑了起来,边笑边叹气,将手伸入袖袍之中,摸出一大块金子。
伸入袖袍只是个障眼法罢了,其实这金子是她伸手探入虚空取出来的。
她将金子交到牛壮的手中,正色道:“牛大哥,这金子你拿着,以后送孩子去读些,或者学门手艺。”
牛壮连连推脱,但他的力气哪能拗得过林溪雪,最终还是被她将金子强行塞入了手中。
她见牛壮手捧金块,仍是颇为为难的样子,于是宽慰道:“牛大哥,这钱不是给你的,是给孩子读学手艺的,说不定以后还有用的上你家孩子的地方呢?”
“恁这么说就中嘞。”牛壮将金子收好,“那这金子俺先帮俺家孩儿收着,以后恁有用得上俺的地方,说一声就成。”
林溪雪点了点头,又追问道:“哦对了,牛大哥,方才那队铁骑是何来历?”
“那群凶神可不好惹,乃是圣上亲率的骑兵,云垂卫,战场上哪个不是以一当百的主?”
“以一敌百,牛大哥是说几十年前,一千云垂卫大破十万济州来敌的事情?”林溪雪听到这番说辞,忽然有些好奇起来。
“是,很多百姓以为这都是大家乱传的夸张言论,但俺爷爷当年就给这云垂卫送过粮草,只能说真嘞是跟夜叉恶鬼似的。”
“不过,这云垂卫火急火燎地赶路,也不知道是哪里又出了大事儿了。”牛壮有些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