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远回到知府时,已是丑时初。
此时宋钦玉并没有歇息,许是想着如今沧州的局面以及自己所做的事情风险各参一半,宋钦玉难以入眠。
敲击房门的声音响起。
拉回了案后宋钦玉的心神。
“大哥,是我。”宋远的声音响起。
宋钦玉眸光微顿:“进来。”
宋远推门而入,又把房门关上后,才朝着宋钦玉走去。
“如何了?”宋钦玉问的是郑有望可有相信他所安排的事情。
宋远眼中闪过复杂:“大哥,你觉得郑有望此人实力如何?”
宋钦玉沉吟片刻,说:“看似谦和雅,实则冥顽不灵,油盐不进,实力嘛,能成为皇上的心腹,自然有他的过人之处,以往没有听闻过此人,毕竟以往陈家只手遮天的能力我也注意不到皇上身边的这个心腹。”
宋远听后,半垂着眸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宋钦玉见状,神情凝重了不少,他问:“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宋远则是把郑有望要从锦州调兵前来凌阳的事情说了出来。
“大哥,你说郑有望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宋远谨慎起来:“若不是知道了些什么,为何要从锦州调兵?咱们沧州也有兵。”
宋钦玉沉吟片刻,搭在扶手上的手紧紧握住,他低声说着:“郑有望若在这沧州调兵才觉得奇怪。”
“何意?”宋远总觉得这里面有些不太对。
“他从锦州调兵显然是不相信我们,但从锦州就说的过去了,锦州的知府听闻与郑有望有几分交情,再者,这其中还有秦家掺和,他这是在给自己留后路,怕我们与秦家是一伙的。”
宋钦玉说着,长叹一口气:“这样也好。”
“大哥真的觉得郑有望不知道些什么?”宋远心中虽有奇怪之处,但很多事情他还是相信宋钦玉的判断:“不过刚刚我也说了些别的话,算是添油加醋,把秦家以及陈家彻底拉入这沧州的浑水中。”
宋钦玉盯着宋远,示意继续说下去。
“郑有望是真的动怒了,他会直接从张佑下手,大哥,只要这次顺利的度过后,咱们就消停消停,不要太过了。”宋远还是怕,总感觉这段时间脖子上架着一把刀,那把刀随时都能让他脑袋搬家。
宋钦玉缓慢的点着头,这些年的确是仗着陈家的势,目中无人,只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脚?
这次是真的湿了脚。
若是能安稳的度过,他也真的会消停消停,在这沧州做出一些功绩来,如今陈家没有了,他只能往上爬,没有了靠山,唯有手中握住更大的东西,才不能被要挟。
“你下去歇下吧,郑有望那边,好好盯着,张佑那里我已安排好,接下来只需要引导郑有望,就没什么大问题。”宋钦玉说这话的时候,眼中冷凝,隐匿在暗中的半张脸上透着紧张。
是的,宋钦玉紧张中带着恐惧。
他也不知道那股恐惧从何而来,或许是从未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也或者是这件事发生以后,他的瞒天过海在他心里并不完美。
如果不是怕郑有望留在凌阳会遇到来年的雨季,他怎会如此着急?
宋钦玉思绪万千后,长叹一口气。
似叹息这世事无常。
当初与陈垣明暗中勾结时,他怎会想到陈家倾塌得这么措不及防?
更何况他以为四皇子会稳坐太子之位,以后继承西凉大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