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看起来这么忧伤?”羽生结弦的手指轻轻抚过她的脸。他捧在手心里都爱不够的小猫咪,为什么会露出这样凄楚的表情? “我……我看了你的表演。”许闻音不知道怎么对他说这一切,羽生结弦不会喜欢自己的生活被人偷看的吧?况且由美妈妈跟他说的那些话…… “哦?你解锁了音像室?”羽生结弦面露遗憾之色。他本来还想解锁类似房或者客厅之类,有舒适长凳的地方(当然卧室也行)。终于比完奥运了,他想稍微放松两天,抱着许闻音聊聊天。 “不是,是系统的新功能。”许闻音决定隐藏晚宴的那部分,“只要花费训练时间,就可以穿越到你的世界看比赛了哦!冰面是不是太硬了?看到你的表演很克制。” “哟,小朱丽叶,原来是罗密欧的表演没有让你笑起来,是罗密欧的错~这个遗憾还是世锦赛补回来吧。”原来是这样,羽生结弦温柔地抱住她,细嗅她的发香,“原来是系统出了新功能。我昨天睡觉没有进虚拟冰场,吓得我醒来差点想再睡一次。” 天知道,他醒来的时候有多害怕。许闻音迟到的生日礼物是绣了金色小鸟的长袜,在索契才送给他。他拿出来摸了又摸,又把她送给他的考拟手链摸了又摸。不够,还是不够! 所有浓烈的渴望层层累积,终于在见到她的时刻一触即溃。他想紧紧地抱住她,又害怕弄疼她,只能克制着自己,温柔而又地一直抱着她。 一夜没见到自己?难怪今天一看到就又是亲又是抱的,目光都黏糊了十倍。 她太知道这种害怕了。她每天早上醒来,看着惠尔曼的冰场外雪山皑皑,都怀疑自己是做了一个太美好的梦。有时候,她甚至看着裕一郎的脸感到害怕——自己是不是暗恋裕一郎,以至于编制了一个名为羽生结弦的幻梦? 许闻音安抚地拍拍他的背:“让你担心了哦,以后我会先告诉你再看比赛的。只是我想第一时间看比赛啦!忍不住嘛。” “可是我比完赛也很想看到你。”白狐狸眼睛湿漉漉的,“你想第一时间看比赛,我想第一时间看到你。” 许闻音低头。我也想,我还想在你的现场看比赛。 “去帮我复盘一下这个赛季?我们又要准备下个赛季了。”许闻音心里有事,想支使他去干活。 “这个赛季还有世锦赛呢!”白狐狸黏住许闻音,要贴贴,不要干活。 “差不多了嘛,世锦赛很多人不参加的。接下来我可能会有很多冰演和代言要接吧?有没有什么要注意的?”许闻音闭着眼睛贴着他,静静感受肌肤相贴的静谧。 “让惠尔曼操心去吧。”结弦哼哼唧唧。对这位占据许闻音正牌教练位置的男人,他实在好感欠奉。但据许闻音说,惠尔曼是有男友的出柜人士……好吧,勉强接受。 磨蹭半天,计划狂魔+秩序感工作狂羽生结弦终于被支走了,许闻音借口要在冰场上练表演滑,悄悄呼唤出了系统。 “系统,既然可以灵魂态穿越,说明世界线之间是可以相互影响的。有没有什么方式,可以让我实体穿越去羽生世界?” 雪白的冰面上,少女闭上了眼睛,静静祈祷着能听到想要的结果。 “灵魂态穿越,实质上和信息传输没有本质的区别。”系统的电子音悠悠,“你今年高二了,应该听说过量子纠缠效应?两个跨越时空的量子,改变一个量子的状态,另外一个量子的状态也会随之发生变化,这种变化瞬间发生,忽略时间和空间。” 许闻音抗议道:“我没听过,我不在乎。不要铺陈世界观,请说结论。” “简而言之,目前的一切功能,都在不大量改变世界线的信息传输范畴内,所以系统的维持需要金牌的能量。但实体意识的穿越,会改变原有世界的走向,那需要非常、非常、非常大的能量。”系统说道,“谨慎估计,需要9枚奥运金牌。” “9枚?”许闻音惊呼出声。 她和结弦一起努力,需要一人连冠,另一人5连冠。换言之,某人需要统治整个花滑20年之久——这不可能。 史上最厉害的花滑神兽,也不过能参加届奥运会,而且从未有过金连冠的记录。运动员毕竟是吃青春饭的,何况现在已经进入了四周跳时代——谁能在接近0岁的时候跳四周跳? “怎么了?”羽生结弦听到她的声音,从教室里露出了一个头。 巨大的绝望中,许闻音只是低声嘱咐系统:“如果他问起,别告诉他。拜托,拜托了。” “就说,就说没有任何办法过去对方的世界。你的前任宿主们恋爱的都是心碎收场,只有……只有维持朋友关系的能好聚好散。” “本来就是如此。”系统低声回答她。
许闻音拭去眼角的泪,压步加速滑向结弦:“没事。” 既然相忘于江湖是既定的结局,那么先享受当下吧。 要怎么和他说呢。他该有多心痛。许闻音露出一个惨然的笑容。 世锦赛场上,状态奇佳的许闻音一下跌落低谷。在滑《i t rhh的时候一直臭脸,而《罗密欧与朱丽叶》更是摔得见者落泪,最终只收获了一个第四名。 奥运冠军居然没有上领奖台。一时间舆论哗然,都说种花家是不是贿赂了熊国裁判——熊国的女单叶琳娜、伊莲娜都在上升期,怎么水都无法跨越三座大山上金牌,所以顺水推舟给了种花家。 当然,国内的宫音粉们说:许闻音才高二,状态跌宕起伏一下不是很正常?她的功底是在的,不信请看她的世界级水准ex《在水一方》。 荒野静,圆月升。盘根错节的桃树上,桃花花瓣坠落纷纷,随着流水东去。花瓣流过人世,见到那位惊鸿一瞥之人。 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所谓伊人,在水之湄。所谓伊人,宛在水中央。 二胡缠绵如流水悠悠,见证他们的一见钟情,他们的相恋依偎,炽热的目光如夜空之星。千万年之间,没有早一刻,也没有晚一刻,我遇见了你。 如果故事停留在这里该有多好? 钢琴如仙乐叮咚,许闻音的身影在冰上流转,眷念情深中,透着淡淡的哀愁。 “谈谈?”惠尔曼终于耐不住来找她了。 许闻音叹息:“好。” 师徒两人坐下,惠尔曼斟酌着词句:“我知道,你肯定在经历什么非常艰难的事情……不用否认,这方面我懂的。如果你想说,我会是个守口如瓶的倾听者。” 跟他说什么呢?说自己有个每天梦里能见两个小时的恋人,正在为以后要和这个恋人分手而感到痛苦。为了避免对方过于情根深种,日后分离时痛得太厉害,所以想先斩断情丝? 自己大概会被当神经病吧。 许闻音深吸了一口气,言简意赅:“不得不提分手,不合适,教练有什么好的方法吗?” “哦……”惠尔曼意味深长地说。初恋?那你一定很爱对方吧,这愁绪简直沁满了整个表演。 许闻音是体验派演技,他刚接手就知道了。这孩子状态拉胯的时候不忍直视,关键大赛上却总能情感溢出型爆种。比如说上次世锦的白乌鸦啼血,这次奥运散发着恋爱甜美香气的《sle》和《罗朱》。 体验派演技的另一个难题,就是提不起劲儿来的时候真的不行。惠尔曼对此倒是没有执念,许多女单拿了一届金牌,也就是人生的最后高光了。许闻音误打误撞已经高光过了,逼的太紧也没有意义。 他还是站在过来人的角度,看能否帮她解决情感问题吧。惠尔曼问:“是谁?需要我出面帮你解释一下吗?” 从车祸状态萎靡到甜气满满期间,许闻音哪里也没去,就在冬奥村里嘛。这群搞冰上运动的他都面儿熟,不知道便宜了谁家小子。 惠尔曼比较怀疑是裕一郎。他最近都躲着许闻音,而许闻音有时候看着他会发呆。 听到这句,许闻音却突然暴躁了起来:“你找不到他的!” 她的所爱根本就不在这个世界啊……许闻音平复了一下心情,和教练道歉:“对不起,我太激动了,我能处理的。” “行,如果有任何问题,欢迎随时向我倾诉。”对于年轻女生的细腻心思,惠尔曼举手投降,“那我们说另一个话题。鉴于你拿了金牌,朴烟行、斋藤舞、卡丽·汤普森的粉丝都非常抵触你。我们需要安排你和她们三位在冰演中合作、s的互动,媒体面前你尽量谦卑一些夸夸对方。另外,种花家能安排点保镖吗?” 许闻音怔怔地目视前方,什么话都没说。惠尔曼不得不在她面前挥手:“……喂?” 她的眼神重新聚焦在他身上,却问了另一个问题:“有没有什么情节,是一个人精心培养了一朵玫瑰,但玫瑰却背弃了他?” “你想滑《歌剧魅影》吗?”惠尔曼接道,“克里斯汀的形象倒是挺适合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