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望一行人,来到这处山坳,已经第三日。
皆是换上了寻常布匹裁剪出的崭新衣裳。
田间地头,习作如常。
“想不到,神仙们十来岁才开始识字,那我们家狗蛋这方面岂不是强过神仙?”
田间小陌,有一农妇,中途休息时,把锄头放在一旁,低声对旁边饮水歇息的自家男人低声说道。
还未知天命的年纪,脸上皱纹就已经像是晒干的橘子皮。
两个中年夫妇,常年风吹日晒的眉眼间,都是有些笑意。
此时听到这话,那中年农夫脸上有些唏嘘神色,想到了自己那个被强行抓去充军了的大儿子。
要是没有被抓走,说不定已经读有成,至少该在乡里当个教先生了。
虽然得的钱也不多,至少不用再做老一辈的体力活。
哪怕读没读出来,当个挥锄头的庄稼汉,也比脑袋挂在裤腰带上强啊。
“你这婆姨,可别打胡乱说,我们这些泥土里的蚯蚓,是能跟天上的蛟龙比较的吗?”
庄稼汉横了旁边妇人一眼,可是脸上又有些笑意。
自己的小儿子,六岁便认得半箩筐的字了。
庄稼汉抬眼看向了那片空地,此时那群外来的十来岁少年,都是换上了各家帮忙一起做成的衣裳,正蹲在空地上,拿着树枝在地上写画。
那个叫余望的公子,站在最前面,拿着更粗一点的树枝,在教他们。
他们已经知道了那个余公子,是个修仙的小神仙,可了不得。
而且平时对他们这些一辈子都在长在土里的农家人,从没有一点居高临下的傲慢态度,和和气气,常常挂着笑意。
这让寨子里的人,都对余公子又是敬畏又是喜欢。
真是个有出息的孩子。
再看看那群少年中,自家那个也蹲在一旁的小儿子狗蛋,就准备今晚回去揍一顿。
“这个狗蛋,这不是打扰别人了吗?”庄稼汉正要出声喊自己的小儿子,让他自己去一旁玩泥巴。
“你干嘛,这么久了,人家余公子都没说什么,就你话多。”妇人打断了自家男人的意图,埋怨道:“让狗蛋跟着余公子沾一点仙气不好吗?指不定过两年,外面太平了,把狗蛋送去私塾读些,就去中了功名呢?”
“你想谁都跟你一样一辈子拿个锄头,没出息吗?”
庄稼汉骂骂咧咧两句,拿起锄头,准备继续干活了。
妇人再看了一眼坝子那边,也是跟着下田了。
寨子里的空地。
“刘寒哥哥,这个字,你要这么写。”一个鼻子上才吸进去两条‘清龙’的小屁孩,也拿着树枝,蹲在少年中刘寒的旁边。
前面余公子在地上才写完一个大字,狗蛋立马准备大声对他们说,这个我知道,这个我知道。
但是见到旁边的刘寒,写起来还没有自己顺,于是决定先帮帮他。
“刘寒哥哥,你看,要这么写,以前我才四岁的时候,乡里那个老先生,就是这么教我的。”狗蛋写好这个字,扬起小脑袋,小小的得意说道。
刘寒看了看狗蛋写的字,又看了看自己写的,憨厚的脸上,眉头皱着,仔细对照。
“你写得没我好。”
刘寒百般比较后,还是这么觉得。
“刘寒哥哥骗人,你就是不想承认你比不过六岁小孩,我不在你旁边了。”狗蛋听到刘寒的话,气呼呼的,撅起屁股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