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主,监视沈庄那边的游魂来报,白蛟帮的白老大亲自上门也被沈庄给拒了。”张诚紧紧埋着头,不敢抬头多看眼前人一眼。
“是吗。”柳七的声音很轻。
但在张诚耳中,却仿佛背后压上了千钧重担一般,身躯不禁一凛,呼吸也跟着急促起来。
不知为何,张诚感觉令主似乎越来越可怕了!
尤其是那双眼睛,目光仿佛利剑一般,凛冽地让人不敢直视。
柳七轻抿一口杯中茶水,瞳孔之上蒙上一层白霜但很快又散去,柳七指间轻轻摩挲着杯身,轻声问道:“他们打算怎么做?”
沈庄虽然以炼丹见长,但本身武功也不错,几个不入流的小混混根本耐他不何。
想来这也是沈庄为何在城南隐居的缘故。
但他却忘了一句话。
庙小妖风大,池浅王八多。
越是底层,为了生存会更加的不择手段。
……
白蛟帮相关情报柳七已经烂熟于心。
其帮主绰号“白蛟”,同道或是白蛟帮帮众一般称呼其为白老大。
曾是黑蛇帮旗下的打手头目,负责照看黑蛇帮设在灶王庙的地下赌场,算是个油水颇丰的岗位。
老黑蛇被六扇门拿下之后,手下人群龙无首很快便陷入了内乱,紧接着又被官府清剿了一遍,恰好在城外的灶王庙没有受到波及。
白蛟见帮中元老被抓的抓,死的死,叛逃的叛逃,整个黑蛇帮处于群龙无首的混乱之中,他便果断地将赌场据为己有,靠着赌场此前积累的财富收买了一大批人,原本因老黑蛇被抓而脱离黑蛇帮的几位实力强劲的长老,也被白蛟以丰厚的报酬重新请了回来。
于是短时间内,白蛟帮便成为了城南地下势力中最大的一支。
不过十几天前,白蛟被人下了毒,虽然靠着身边时常备着的珍贵灵药捡回来了一条命,但似乎落下了很严重的病根,所以才会找上化名庄凡的沈庄。
要柳七说,沈庄也是个老糊涂。
你退出江湖就退出江湖,拿着钱随便找个人烟稀少的山村买地收一辈子的租完全没有问题。
非要玩什么大隐隐于市,还不甘寂寞当起了医生。
沈庄精通药性,给普通人看个病自然是信手拈来,自然而然也就有了神医的名头,岂能不被白蛟帮盯上。
白蛟帮的人倒也客气,先是派了白老大的结拜兄弟,白蛟帮的三当家丁勇亲自上门去请,却不知为何被沈庄拒之门外。
现在白老大亲自上门,虽然没有拒之门外,但沈庄却是直言救不了。
“白老大是不是已经派了人在查沈庄的底?”柳七问道。
“令主英明,白老大走了之后的确派了不少人四处打听沈庄的背景。”张诚恭敬地回禀道。
先是将人拒之门外,现在又说救不了。
白老大心中若是没有生疑才是奇事。
柳七撑着头缓缓闭眼,摩挲着蛾眉,随后双目睁开,露出森然之色:“叫你的人将白老大的手下往天鸿楼那边引去……”
机会柳七已经给了,能不能把握住就看白老大自己了。
“是!”张诚闻言心底寒意顿生,嘴上忙回道。
“怎么?”见躬着身子的张诚刚刚颤了一下,柳七冷声问道,“觉得本令主冷酷无情是嘛?”
“没有,没有!”张诚额头已经密布着汗渍。
“那你的意思是,身为‘七杀’的我过于妇人之仁了?”柳七幽幽道。
“嘶!”张诚一时语塞,只觉得刺骨寒意涌上心头,心中狂呼“吾命休矣”,然后将头紧紧埋到了地上。
“叫伱的人盯好沈庄。”
“是!”张诚牙齿打着颤。
……
……
城南,灶王庙,后院一间简陋的房间内。
“什么!”桌后脸色苍白的中年男子拍桌而起,随即似是牵扯到了伤势,顿时面容扭曲龇牙咧嘴地重新坐了回去。
“大哥你别激动!”旁边一个穿着短打马褂的矮壮汉子连忙道,“这不是好事吗,有沈家人出马,您的伤不就可以……”
说罢,矮壮汉子目光不禁瞥向了桌下,瘪着嘴,眼底迅速闪过一许讥笑。
他们这些人个个都是酒色之徒,那玩意儿不行了,就算取代了老黑蛇坐上了城南地下的头把交椅又有什么用!
当年老黑蛇舍不得离开京城,甚至不惜脱离丐帮,不就是因为舍不得在京城置下的十几处宅子以及里面的女人嘛!
老黑蛇呀……
矮壮汉子心中遐想道,我娘咋就没这个福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