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三峰和林景云,本就看段俊不爽。
对于上次宴会上,段俊一首《归田园居,绿湖轩》抢尽风头,他们心中一直耿耿于怀。
那一场宴会,自从段俊吟出那一首诗之后,其他人再无诗出。
不是因为大家心中无诗,而是因为大家都知道,即使吟诗,也不可能超过段俊那一首了。
林景云去拜访过张三峰,并且告诉过他自己的想法。
段俊不过就是望江县一个游手好闲的纨绔少爷,绝对不会作诗。
他之所以能够吟诵出那么惊艳绝伦的诗句,不过是因为后面有人教他罢了。
林景云说,上一次是因为秦老没有命题,所以让段俊钻了空子。
若是有命题,想来段俊也拿不到头筹。
其实,在张三峰的心中,也不相信段俊的肚子里面有多少墨水的。
段俊是秋云的儿子,所以这些年张三峰也曾关注过他几次,确实是个不学无术的家伙。
这么一个终日游手好闲,不学无术的家伙,居然敢直接揭他们的伤疤,这还了得?
只是,以他的身份,自然不好去与段俊争辩,于是朝一旁的林景云使了使眼色。
林景云心领神会,此刻心中虽然恼怒,却还是挤出满脸笑容,站起身朝段俊抱拳道“段兄大才,出口成章,景云自愧不如。景云在想,今日段兄与江小姐喜得重逢,不知段兄心中是否有什么佳句,让大家共赏一番?”
林景云的话音刚落,所有人的目光都朝段俊看了过来。
其实,这些日子,段俊身后有人替他写诗作赋装才子的声音,几乎传遍了整个望江城。
在座的这些望江才子们,都是知道的。
据说,那个人还跟段俊的母亲是旧识,这就让人更加感兴趣了。
人们,似乎就喜欢打听些这种风流韵事。
此刻,众人又怎么不知道林景云的用意。
他这无疑是想让段俊出丑罢了。
今日与江舒影重逢如此突然,段俊肯定也不可能想到。
若是真是有人在他身后教他写诗,也来不及了。
自然,所有人都相信,段俊肯定写不出来,肯定要出丑了。
柴静云不知道望江城的这些破事,可是他却知道林景云是望江四大才子之首。
刚刚听到秦风介绍的时候说过,江舒影弹奏的那一首佳,便是出自段俊之手,心中顿时有了一些期盼。
大顺多才子,想不到望江这种小地方亦是如此。
他的眉头一挑,脸上亦是堆满了笑容“对,对!既然我们说了今日是以会友,岂能没有诗句?既然大家都说段兄大才,不知道段兄心中,可有所得?”
段俊也没有推辞,朝柴静云拱了拱手“不就是写诗么?容易!今日能与舒影重逢,我便作一首便是。”
说完,他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然后转头看向了江舒影“那我就写一首《蝶恋花》。”
话音刚落,有的人满脸惊讶,暗叹难道他心中真已有所得,这么快就有了诗句?
有的人却是有些幸灾乐祸,都到这个时候了段俊居然还在打肿脸来充胖子。
既然没了那个教他的人在,不知道会写出什么不堪的东西来。
在众人的注视下,段俊缓缓站了起来,一手握着酒壶,一手端着酒杯,眼睛却未曾从江舒影的脸上移开过半秒。
他将酒壶高高举起,任由酒水浇入酒杯,然后轻声吟道“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