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檀林着实恼火,这郑承柏就跟个狗皮膏药似的,总是粘着连清,让他好是光火。
连清其实也气封檀林的举动,明明封檀林多温尔雅的一个人,只要遇上郑承柏就总是会不高兴。
连清闷闷不乐道:“你这是不让我交朋友!”
封檀林立刻反驳:“我没有不让你交朋友,只是那郑承柏不行,我看他居心不良!”
连清别过脸去,嘟囔道:“都是你的歪理。”
封檀林也知道自己确实管的连清太严了,何况今日连清刚经历了大事,也不愿惹连清不快,岔开话题道:“我们不谈他了,今日咱们不上课了,我们去枫林小筑吧。”
连清一听,顿时眼睛一亮,枫林小筑是封檀林和他的秘密基地,那里青山绿水,风景宜人,最是放松休闲的好去处了。
连清这才伸出手,放在封檀林眼前,道:“那就走吧。”
封檀林一把牵住连清的手,两人乘着马车驶向远处。
七天后,明宣二年,科考当日,连清连同奉安侯及侯爷夫人,二弟连延嗣,生母杨氏,一同前来考场。
“嗣儿,你今年且好好体验一番科考的感觉,无需有太大压力,即使落榜,也无妨。”夫人拉着连延嗣的手,专心嘱咐。
“清儿,你第一回参加会试,为父也不奢求你一次就高中,且放平心情,好生作答便行了。”侯爷对连清也嘱咐道。
而杨母牵着连清的手,眼中满含慈爱,最终也只是吐出一句:“好生作答。”
“孩儿知道了。”连清和连延嗣拜别侯府众人,转身进入考场。
坐在独属于每一位学子单人的小隔间内,连清看着面前的试题,认真作答,虽然侯爷嘴上说着不奢求他一次及第,但连清自己可是有不小的雄心壮志,苦读十几年,就为了能自立门户,用自己的能力,让娘亲过上好日子,让自己能安身立命,他怎能不认真对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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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举考试结束后一回到家,连清便让咕咕寄了张字条给封檀林。
“我觉得我当能中榜,你呢?”
等连清参加完家中举行的聚会回到自己的院中,咕咕已然回来,脚上还有着新的字条。
连清打开来看:“应当不会落榜,明日午时枫林小筑,可来相聚?”
连清当即回信——好,又让咕咕送去给封檀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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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科举放榜,连清及家人们来到榜前,一同来的还有侯府二爷一家。
此时,已有一众寒门学子,高门贵子们和他们的家人在此等候。
放榜后,侯府小厮在榜前一一辨认连清,连延嗣,和侯府二爷嫡长子连延枫,次子连延楷的名字,仔仔细细看过几遍榜单后,他高兴的回来回禀。
“中了中了!大少爷中了!”他口中欢快的朝侯府一众人喊道。
侯府二爷一听大少爷,还以为是自家儿子连延枫呢,赶忙追问:“是哪个大少爷?”
小厮对着二爷及众人回禀:“是连清大少爷。”
“那我儿呢?有没有高中?”二爷还是不死心的追问。
“二爷,我看了好几遍,只有连清少爷的名字,在榜第十一名!”
二爷一家仿若霜打的茄子,连延枫二十有四,已经参加了一次科举,如今又落榜,若是连清没高中,他们还能勉励自己,下次一定要高中,如今自家的大哥的儿子,年仅十八,小小年纪,一次就上榜了,实在不能接受这样的落差,自己的嫡子,怎连一个庶子都比不过,他恨恨的想着,对连清更是不喜。
侯爷和夫人一听连清高中,完全愣住,侯爷是因为虽然知道连清学问好,却也没想到他这么争气,能一次就高中,而夫人则是诧异,区区庶子,姨娘教养了十几年的连清,竟然真能一举成龙,收好眼底的惊异,又深深看了眼连清和杨母,心道:终是自己小觑了他。
侯爷大喜过望,一声令下:“我奉安侯府长子今日中榜,侯府上下,统统有赏,连伯,吩咐下去,奉安侯府大贺三天!”看着连清的眼中更多添一股欣慰,心道:不愧是我的儿子!
其实虽说和封檀林信誓旦旦说了自己会中榜,可真知道自己中榜时,终于还是松了口气,往后进了殿试,再得名次,踏入官场,便可以活得更自由了!
连清的名字在第十一名,他走到榜下,细细搜寻着封檀林的名字,第十九名——封檀林,连清心中一喜,嘴角缓缓上扬。
而后往前再看了一眼,郑承柏的名字赫然也在榜上,第十名,比自己还前一名呢,连清想到。
连清在人群中仔细搜寻封檀林,许久,才发现,那人正在一颗大树下,静静的端详自己,还不知道站了多久了呢,连清告别侯府众人,悄悄独身一人,和封檀林在无人处汇合。
“你想去哪,咱俩都高中了,今日必得好好玩乐一番,方能尽兴!”封檀林问。
“你定,都好!”
郑承柏看着自己和连清的名次连在一起,眼带微笑。
待看到连清和封檀林两人一同离开的身影,笑意缓缓消散,他长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