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抹去他脸上溅到的血迹,似乎看不见周围的弑杀。
在谢长柳差点沉溺在这突如其来的温情中时,秦煦却是突然蹲了下去,咔嚓一声,脚上的镣铐应声而解。
“解开了,你走吧。”
“是我带着你出来的,总不能叫你跟着我送死。”
他还捏着那把明明不久之前才当着他面丢掉的的钥匙。
谢长柳定定地看着他,全然忘记了他们还处于厮杀之中。
这时谢长柳才明白,秦煦是怕他连累自己,所以才会在这危急关头给自己开锁,让自己逃命。
说不出什么感受,不论是秦煦的欺骗也好还是他的不信任,都让谢长柳有种气愤感。
“谁说会死了?”
谢长柳瞧着周遭的山势,确定好地域之后,突然不拼命了。
与其同杀手无休止的拼命,他还不如带着人逃了算了。
“吁——”
谢长柳捏起两根手指放在嘴里吹了口响哨,哨声响彻云霄。
在他又继续解决掉两个围过来的杀手后,他的救星来了。
哒哒的马蹄声由远及近,翘首望去,可见一群烈马就从远处的山坡奔腾而来。
看不清数量,却是如同万马奔腾,地动山摇,惊跑了山中飞禽走兽。
马匹掠来之时,谢长柳推着秦煦上前。
“全都上马!走!”
谢长柳带着秦煦翻身上马,他抱着马脖子就任由身下的烈马带着他们冲出重围。
其余人看见了,纷纷收手上马,马匹未加鞍,就得格外注意,若是稍有不慎摔下去,就是被万马踩踏而死的下场。
他们被马背颠得五脏六腑都要搅和了,马匹才逐渐放慢速度,而他们也到了安全的地方。
而那些杀手早就被甩开了,方才群马冲进人群中,来不及反应的就成了马蹄下的魂,纵然他们轻功再好,也追不上脱缰的野马。
众人陆陆续续的翻身下马后,有的受不住剧烈的颠簸,捂着腹部面露苦色;更有重伤者已经昏迷在同伴怀里。
在他们前方,入目的是一座了望台,台下的栅栏门大敞着,方才带着他们背奔驰的马匹一匹接一匹的自觉地往里走去,井然有序。
那大门顶部,有一块裂了纹的木匾,上面写着“白马寨”三字。
“马帮?”飞鱼盖着手臂上的伤,看着那糊得不清的三个字,有点意外。
谢长柳听着飞鱼的话,解释。
“什么马帮?这是我朋友的养马场!”
“养马场?随州哪里有经过审批的合格的养马场?这是私有的吧?”
所以,私有就是……马贼……
谢长柳就知道这小子在想什么点子。
“别忘了谁救的你?”就是你口中的马贼。
这时,从另一侧的小门处走出一众人,为首的人个头最小,有一种短小精悍的意思。而在看到他们后,几乎是飞跑过来的。
“小白玛!”原本还要与飞鱼理论的谢长柳看见有人出来,特别是看清那张熟悉的模样,激动的丢开飞鱼就朝人迎了上去。
“嗨!无极!”
近了,就瞧清楚了那一身穿着皮革,脚上套着一双几乎要没过膝盖的长筒靴子,露出了带着淤青与灰土的膝盖。下衫很别致,参差不齐,整个人看上去,怎么形容……就、特别的喜感,似乎,这人是逃难中的一份子。
个头比起他们都要矮上许多,人也特别的单薄,就那一双手臂,都细得跟竹竿一样。
头顶高高的马尾甩着,透着股洒脱劲儿。有着特别大的一双圆眼,纵然是抱着谢长柳开心的转圈圈,眼珠子却是滴溜滴溜的盯着他们看。
有打量、有审视。
声音倒是很细,跟他人一样,细。
谢长柳放下白玛,摸着她的头顶,脸上是从未有过的喜悦。
飞鱼在一边瞧着,最后慢慢凑近谢长柳悄声道:
“瞧他那身板……女的吧?”
“怎么,女的有什么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