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就听谢长柳说起过,此女非同一般,晓之以理实在难得,今日得她荫蔽,助他们出城,皆心存感激。
“姑娘,后会有期。”谢长柳朝王臻鞠躬一礼,致以诚谢。
戴着斗笠的王臻轻轻点头,动作太轻,教人看不见她的动作。
后面的仆人牵来两匹马,后续都已经帮着打点妥当了。她想得面面俱到,除了把他们安然无恙的带出来,她还给了他们代步的马,用来追上广南王,不然,会陵之外,荒无人烟,还真是难办。
他们一行虽坎坷,却也始终一往无前。
看着两人齐齐翻身上马,驭马之际,才听到了王臻的声音。
“奢俭由人,安危在己。公子、殿下,后会有期。”
谢长柳与秦煦并驾齐驱,已经纵马出去,此刻也是没停,闻言不禁对视一眼。
“她知道是你。”
王臻虽为闺中小女,不曾见过储君,却能凭借一眼意会出秦煦的身份,该是她慧眼如炬还是见识过人。
“我就说她过分清醒,还能一眼看破你的身份,可见一斑。”
谢长柳的话被风吹散了,也不晓得秦煦听没听清。两个人皆心无旁骛的驭马疾行,伴着炎日,追着天光。
这世间呐,女子显大才,能胜数,谋而定论,一旦有了她们大显身手的机会,岂能任由女子长居内宅男子主外!
两匹骏马奔驰在广阔的马道上,扬起满天的黄沙,一路前去,直至影消尘定。
素衣若禅,自心有意,佛祖在上,信徒虔愿。
风吹起面纱,露出了王臻半边静颜,未施粉黛,却面若桃花。
王臻看着他们走远后,手中的佛珠也停止了拨动。
身边的下人撑着伞到了她身后,低声在她耳边唤到。
“小姐。”
“回去。”她收落在远方的回视线把佛珠从新挂回腕上,利落的转身。下人问:
“不去上香了?”
她们今日出城,就是用的上香的名义,这才出了城门,方把人送走了就要回去了?怕是要让人起疑的。
“今日不礼佛。”佛祖在心中,何必日日相见,更何况,她向佛祖求的,佛祖怕是给不了,多半得是要自己拼来的,佛祖啊,只是用来给她宽慰罢了。
原野上的风,吹得肆无忌惮,掀起她的裙摆,似,盛开的一朵绒花。
话说秦煦与谢长柳两人,一路疾行,不歇不休,自出了会陵后,直到日暮黄昏后追到了琅琊与汝南的边界,他们才堪堪追上广南王一行人。
此时,大军驻扎在地,备着晌午,广南王的大旗被插得高高的,随风飘扬,宣告着来者的身份。
他们一出现,就落入了大军的眼中。
“吾乃大梁储君!尔等休要阻拦!孤要见广南王!”秦煦高坐在马上,朝着把他们围了一圈的将士们喝道,气拔山河。
他头顶骄阳,胯下骏马嘶鸣,那一瞬间,谢长柳从他身上看到了君临天下的气势。
他们都是普通卒役,自然没有见过储君,虽半信半疑,也不敢怠慢,于是便有人进去请见。
待去通禀了广南王来,他携着一群人自里而出,看着出现在这里的秦煦,面露惊色。
“太子殿下,怎么?要同行么?”他眉头一皱,似乎是对于秦煦的出现,并不如意。
的确,按照原本的计划,秦煦是该被困在会陵,然而他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