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是三省这样的中枢出了问题,这蠢货如何那般着急,自寻死路去找你们投案?”冷清浅冷笑,“当日陛下急召你们所有皇子,只有九殿下你跟皇长子见过那中令,你俩难道没看出端倪?
皇长子要他性命,下手这般阴毒,必然知道那人你们动不得,那蠢货便是个最好的替罪羔羊;
而你,九殿下,既想做好人却也动不得那中令,一来手里没有更好的替罪羔羊,二来怕自己在陛下面前锋芒太过,所以那日只得守在朝天门外,不敢破局。
今日又来找我,希望这替罪羔羊好好配合,对吧?”
月钦晴的脸上迅疾地闪过许多微妙情绪,但更多的情绪还是敛藏在眼帘后,最后他点头道:“是。
姑娘,我身份尴尬,实在不得不谨小慎微。
当时就想拦下三皇兄,奈何他……
我出身卑弱,如今被父皇重用,其实是权衡朝堂的棋子,坐在夺嫡势力的火药桶上。我亦想变成三皇兄这般,可远离朝堂漩涡。
奈何命不好,只得呆在棋局里。
身后多少人的安危,系于我一人之生死。
姑娘,你在乎三皇兄的生死,他亦在乎你的生死,想必能懂我这份自私。
我今日来,为的当然是保住三皇兄的性命,也为了保住自己的身家性命,也希望姑娘再聪慧一点,能保住自己的性命。
真心的。”
“那咱们就先想个办法,把那中令给换了。”冷清浅冷冷地说。
“他是陛下心腹,任职中数十年,乃左膀右臂,朝堂根本。”张水忙补充道:“而且他不涉党争,更是前朝老臣,门阀世家。
这样的人,随便碰一下,华夏都会跟着抖一抖。”
“而且他必然已经除掉所有的人证物证。”月钦晴点头,“咱们手里的这点权力,只怕伤不到他半分。更何况,没了父皇的信任,咱们一无兵权,二无名分,啥也不是。
硬碰硬,是以卵击石。”
“事关西南国政,中令这样的位置出了问题,后果是什么,你们应该比我清楚。”冷清浅坐了下来,闭上了眼睛。
她瞌睡又犯了。
“容我回府,想好对策,再来回禀姑娘,可好?”月钦晴对闭上眼睛的冷清浅说道。
冷清浅点头。
那月钦晴出去,张水送到大门口。
“姑娘,你今日这番言论,简直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幸亏这听的人是九殿下!
可即便是他,你也……
换中令这话,为何敢对九殿下说?
他若有二心,随便一说,你这都是灭门之祸。”张水回来,质问依旧闭目养神的冷清浅,“你,难道完全不在乎生死之事?
更何况,会连累殿下以及我们。”
“他今日来,至少这件事,跟咱们是同一条船的。”冷清浅本不想跟这蠢货解释,但毕竟是这蠢货来找她,才能捡回月钦寻半条命。
“可人心隔肚皮,你如何能断定……”张水瞪她。
“里面那位醒了,会立刻进宫作死,你信不?”冷清浅瞪他一眼。
张水闻言,脑袋一耷拉。
他不敢信,也不敢不信。
“如今,只有他会出手且能出手相帮了。”冷清浅打了个哈欠说道:“只是咱们得付出代价。”
“什么代价?”张水皱眉——他自然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他死了,你立刻就投入九皇子麾下,是这么打算的,对吧?”冷清浅倏地盯着那张水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