词曰:峰峦如聚,波涛如怒,山河表里潼关路。望西都,意踌躇,伤心秦汉经行处,宫阙万间都做了土。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东汉,汉灵帝登基之建宁元年(公元168年)。中华龙脉秦岭太白山,一位身穿八卦道袍、鹤发童颜老者端坐天圆地方,一手执拂尘、一手扪心,凝神闭目。
六月十九子时,心头一动,猛然睁目,直视苍天!但见银河璀璨、繁星闪耀。他发现紫微宫中,汉室帝星从煌煌明丽到渐趋晦暗;一大片黄色云雾掩过,汉室帝星摇摇欲坠;却又有三颗帝星次第隐现,其光微微变亮,驱散黄云、吞噬汉室帝星。老者叹了口气:天下即将大乱,汉室衰微,三帝争国,华夏气运衰竭,百姓苦难深重啊!
老者叹息连连,准备离去。忽然,他惊讶发现,又有一颗银色帝星自北极星处生出,其光银色闪耀,逐渐吞掉三颗帝星;这时又有四颗帝星挣扎着想升起,但被银色帝星逐颗吞噬。最后银色光芒大盛,将所有帝星吞没,在紫微宫中发出七彩祥光!
老者心头大震、目露惊骇,掐指捻算,忽地口吐鲜血、倒地颤抖。他知是欲看破天机、引来天谴,再也不敢捻算。跪地对天磕头行礼、口称死罪。好一会儿,他才呼吸平稳、心跳恢复正常。他仰天长叹,顿足三下,手持藜杖,蹒跚而去。
东汉王朝到了汉桓帝、汉灵帝相继登基,社会矛盾越来越激化。具体表现在:国家权力不断被皇亲国戚、世家勋贵、大豪强地主不断侵蚀,土地兼并愈加猛烈。百姓在生死存亡间挣扎。
朝廷上下,分成了外戚、宦官、士大夫(含清流)等等集团,不断争权夺利、自相残杀。皇帝为了夺回主动权,只能依靠宦官与朝臣干架,比如有名的“党锢之祸”。
却说汉灵帝刘宏是因为汉桓帝刘志无子,被太后窦妙、大将军窦武选择继位。汉灵帝自登基以来,在朝堂无根基、在地方藩邸穷怕了的他,依靠宦官十常侍即张让、赵忠、封谞、段珪、曹节、侯览、蹇硕、程旷、夏恽、郭胜为他对抗朝臣、聚敛财货。由于这些宦官是从小陪伴灵帝,他们之间养成了深厚的感情。所以灵帝称张让为阿父,称赵忠为阿母。宦官又只能依附皇权,他们之间倒是亲密无间。
汉灵帝即位改元建宁(公元168~12年)。建宁元年(公元168年),窦武与太傅陈蕃定计翦除诸宦官。但窦武因不听陈蕃建议,致使谋划泄露,结果兵败自杀,被枭首于洛阳都亭。
汉灵帝凭宦官夺回了大权,从此基本不理朝政,开始花天酒地、醉生梦死的腐败生活。
某年六月,天气炎热。灵帝惬意地躺在宫中,周围一圈用冰块降温,冒出丝丝凉雾;十几个穿着十分暴露性感的嫔妃时不时用嘴含着冰凉的水果喂给灵帝,几十个艳丽的宫女翩翩起舞。灵帝躺了一会儿,觉得腻了,伸了个懒腰,又想去裸游馆消遣一下。于是对旁边伺候着的张让说:“阿父,摆驾裸游馆。”
张让忙说:“皇上,裸游馆昨夜突然狂风骤起,一条大青蛇从梁上飞将下来,吓倒美人无数;一会儿蛇不见了,却又打雷大雨、加以冰雹,半夜方止。裸游馆就这么塌了一半。”
灵帝生气道:“怎么不快点修好?”
张让说:“皇上,内钱快没了。”
灵帝撇撇嘴:“赶快去找钱啊。”
张让想了一下:“国空虚,现在皇庄佃租都收到了七成,怎么办呢?”
突然,他灵机一动:“皇上,不如我们把官爵明码标价,官越大、爵位越高价就越高。先帝就这么干过,您觉得如何?”
灵帝哈哈大笑:“还是阿父有办法,就这么办。这个,朕把西园交给你,就在那儿开张吧。”
于是,张让召集其余宦官,把这个主意一说,大多表示赞同。
蹇硕有点犹豫,说:“卖官鬻爵,先帝就饱受诟病。那些清流士大夫又要叫唤了,好不好哦。”
封谞满不在乎道:“关他们屁事,官爵是皇上的,皇上想给那个还不是我们一句话。”
于是张让拍板:“那你们快快弄个官爵价位出来,明天就开始公布、开始收钱。”
段珪道:“何必那么麻烦,就以一年俸禄乘以一万,然后根据行情上下浮动不就得了。哪个家底厚的就多收一点,清流名士只要愿意买,打个折就是了。”
张让大喜道:“老段高见,如此甚好!”
蹇硕又道:“那咱家也补充一点,有的暂时付不完的,可以让他先交一部分钱,打个欠条,规定时限,算上利息,让他们上任后分期付款。”
张让更喜:“蹇兄大才也!那就在西园开张。”
第二天,官爵价位一公布,一下子引起了两股风潮。
一股叫“群嘲”,那帮以蔡邕为代表的清流士大夫排山倒海的上反对——当然结果是“然并卵”、并且后来老蔡还被流放,带着他的女儿昭姬过上了颠沛流离的生活。
另一股主流是买官的“热潮”,一车一车地拉着钱到西园、宦官家门前排排坐、吃果果。
这一天,大司农曹嵩正在休沐。管家急急进来禀报:“启禀老爷,内宦公布了官爵价位,张让府前门庭若市呢。”
曹嵩大喜,问道:“太尉价钱如何?”
管家忙答道:“求太尉人很多,价格涨到五千万钱。”(那时一钱大约等于后世一元,所以五千万钱约等于后世五千万元)。
曹嵩对管家道:“快快把房里的钱装车,过了这村怕就没了这店。老夫不能落后了。”
管家立即带着家丁、下人来到房,指挥监督下人装车。
这时,走过来一个穿着锦衣,年约十五六岁,面部黝黑,五短身材的公子。他叼着一根牙签,问道:“你们把这么多钱装车做什么?”
管家拱手答道:“启禀公子,老爷拿去买官呢。”
公子走进中堂,问道:“老爹,您都是大司农了,还要买什么官呀?”
曹嵩呵呵一笑:“哦,是阿瞒呀。大司农油水不多,准备买个太尉,那可是个肥缺。光分润空饷、卖下级官吏、接受孝敬,很快就可以捞回本钱。”
这时候的阿瞒——即后来的曹操,还是蛮有正义感的愤青,“切!朝廷这么搞,简直是乱天下之术也!”
曹嵩道:“我不买,别人还在抢呢,呵呵。你去外面玩吧。”
于是曹操郁闷的出去了,不过少年人心大,一会儿就把这事儿忘到九霄云外了,心中合计该找哪些朋友玩去了,忽地猥琐一笑:“对了,去找袁绍、许攸他们耍,听说西城那边有人办婚礼,我们去抢新娘子,嘿嘿~~”然后飞跑而出。
找到袁绍,曹操跟袁绍提议说:“今天西城那边有人结婚,我们去抢新娘玩吧。”
袁绍有点犹豫,许攸是个生怕无事的主,急急忙忙蛊惑赞同。于是三人晚上就躲进人家家里,待新郎和客人酒过三巡后大呼:“有贼!”现场大乱,曹操趁乱就和袁绍、许攸等把新娘抬着跑了,新娘尖声大叫,客人们一起来救。
三人慌忙逃跑,袁绍手脚笨,衣服被树枝挂住了,忙叫曹操帮忙,曹操反而指着袁绍大喊:“贼在那里。”袁绍吓得奋力扯破衣服逃跑了,曹操也扔下新娘和许攸逃之夭夭。熊孩子的世界就是这么无法无天。
曹嵩坐着马车,管家指挥车夫拉着五千万钱,来到张让府上。府前排了很长的队。管家挤过去投了名刺。等了一会儿,一个小太监将曹嵩请了进去。曹嵩见了张让,两个互相见了礼。
张让问道:“曹公有何见教?”
曹嵩呵呵一笑:“欲求太尉,老夫带来五千万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