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看他们的同时,卫辞和温聿同样在打量着她。
不同的是,一个冷漠孤傲,不甚在意,一个兴致盎然,亲切从容。
“你就是卫国公府新来的那位表小姐?”
还是温聿先开了口,俊容上挂着浅浅的笑意,很容易让人放下戒备。
贝齿轻轻咬了一下唇瓣,沈菀微微后退了一步,向两人行礼。
“小女子姓沈,单名一个菀字,方才多谢二位公子解围。”
也不知哪个字眼逗笑了温聿,爽朗的笑声传遍了望春园。
沈菀蹙眉,微微歪着头表示疑惑,心里却骂了一句神经病。
“叫公子就有些见外了。”
温聿止住笑意,指了指卫辞,“按辈分,你该唤他一句小舅舅。”
短暂的呆滞之后,沈菀慌慌张张地向卫辞见礼,小脸泛红。
“沈菀未曾见过小舅舅,若有失礼之处,还望小舅舅见谅!”
卫辞只是冷淡地应了一声,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外甥女没有丝毫感觉。
若硬要说有,那大概也是好奇,澹州的风水是有多养人,竟养出这么个水灵灵的姑娘。
美人在前,温聿也笑眯眯地做了个自我介绍。
“我乃建安侯府世子,与你小舅舅是至交,你要是喊我温舅舅,我也不会介意的。”
沈菀自然没有那么不知礼数,客客气气
地问候了一句“温世子”。
卫辞看着她这副怯生生的娇俏模样,眉峰微蹙。
“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沈菀惊愕地抬眸,心跳如雷,又连忙低下头,极力掩饰那一瞬的失态。
“应该是没见过的。”她的声音细细软软的,“我自小在澹州长大,这是第一次来京城。”
实则沈菀心里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
陵州繁华,乃有“小京城”之称,倚红阁更是一众达官贵人流连之所,虽然从前玉无殇那个狗东西鲜少让她露面,但也难免会有人曾见过她。
她努力地在回忆里寻找卫辞的痕迹,这般出色的人物,若是见过,她定然有记忆。
始作俑者卫辞根本没预料到,自己这一句话会给她带来多大的波澜。
温聿怕她被吓到,笑了笑:“你别理他,他这是老毛病又犯了,把审犯人那一套用在你身上了。”
卫家四爷如今位居大理寺卿,这点沈菀还是知道的。
正是如此,她才觉得害怕。
若是他对她的身份起疑,想要调查简直轻而易举。
在那一刻,沈菀第一次生出了退意。
等他们离开后,青竹才气喘吁吁地跑来,沈菀正想责问她为何来得这般迟,在看见她手里的东西时,脸色骤然一变。
“怎么回事?”
青竹手里捧
着的是她为卫老夫人绣的《八仙拜寿》,但此刻这幅绣品却被剪得稀巴烂,说是一团破布也不为过。
青竹眼眶通红,又气又急。
“奴婢明明将它放在了柜子里,可是方才回去怎么都找不到,最后还是让柳眠阁的丫鬟们帮忙,才在后院的杂物堆里找到了……”
沈菀面色铁青,这副绣品她绣了大半个月,不为艳压群芳,只是想向卫老夫人献出一份心意,毕竟日后在卫国公府,她还要仰仗卫老夫人生存。
但是现在绣品被人故意毁坏,寿宴开席在即,她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再准备一份寿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