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屈厘对这个问题有点意外,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周思年:“或者说,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你有喜欢的人了?”屈厘问。
周思年摇摇头,目光有些出神,也不知道是在否认还是什么。
少年人对喜欢这个词的理解其实很浅薄,心跳加快可能是喜欢,脑子里满是这个人的时候可能是喜欢,忍不住靠近也可能是喜欢。
屈厘回想了一下:“我也说不上来,但比如现在,你问我这个问题的时候,我脑子里想到的就是他。”
她不知在反问谁:“这算喜欢吗?”
像是觉得自己说的不够具体,屈厘又道:“就是希望他过得好,看到他遇到不好的事情的时候会觉得难过,看到他开心我也会开心,总而言之就是很容易和他产生情感共鸣吧。”
椅子上的人问:“那怎么确定这种感情是喜欢,而不是……”
屈厘看向她:“而不是什么?”
周思年的后半句很久都没说出来。
屈厘却也不急,静静坐在一旁等着她开口。
“……同情。”周思年很轻地出声。
这两个字浮现在她的脑海中,不仅不合时宜,甚至还很“自视甚高”。
“什么?”
周思年转过头来跟她对视:“怎么确定这是喜欢而不是……同情?”
屈厘语气里满是不可思议:“这两个词语八杆子打不到一起,你怎么会想到把它们放到一起类比?”
“因为你刚刚说的那些,在同情一个人的时候,也会产生这样的情感。”
从来没人想过这个问题,屈厘霎时语塞。
周思年将头转回来,又望着墙壁。
她很难说清自己此刻的心情,像在求证什么,好像又很怕真的得到那个答案。
房间里沉默的气氛不知过了多久,天花板上传来类似玻璃珠落地的声音,“哒哒哒”不规律地滚动了好几下。
周思年抬头看了一眼天花板,白冷的光线有些刺眼。
她以前好像在什么地方看到过关于这种声音的解释,是因为水泥钢筋热胀冷缩,在收缩时就会发出这样的声音。
“滚动声”渐渐归于平静,屈厘忽然开口。
“我忽然想到……如果你觉得这些问题都无法让你搞清楚,你对他的感情到底是喜欢还是同情”,屈厘说,“那我们再做最后一个假设。”
“什么?”
“如果我告诉你,从明天你睁眼开始,往后几十年的人生里都见不到这个人了,你会难过吗?”
会还是不会?
这个问题的备选项太过客观和局限,屈厘换了个说法,“或者说换成主观一点,开放式的问题,如果见不到这个人了,你的内心会是什么样的情感?”
周思年闭了闭眼。
其实在第一个问题出来的那一瞬,她心里就已经有答案了。
无论是客观题还是主观题。
这个问题的答案都是一样的。
会,
以及——
难过。
那些她产生的种种情感,心疼也好,心动也罢,都不是她以为的无用的怜悯。
而是喜欢。
她喜欢项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