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思年眼神亮亮的，她点了点头，：“有点想，你跟我一起去呗？我一个人去好像也没什么意思。”
项琢沉默了一瞬，问：“你家人呢？”
“他们要看春晚，肯定不想去。”
她又说了一遍：“走呗，一起去嘛，大过年的，我看群里发的视频还挺热闹的。”
没等项琢开口，她“嘘”了一下，说：“前几天让你来看太阳你就已经拒绝过我一次了，我听说新年被拒绝太多次的话，一整年都会不顺利的！”
“听谁说的？”项琢问。
周思年扬了扬头：“一位姓周的哲学家。”
项琢：“……”
“那你等我换个衣服。”他无奈道。
其实周思年并不是特别想去围着篝火玩，但不知道什么原因，在听到那句“事事皆如愿”的时候，她就没来由产生了一个想法，想让项琢去这样热闹的地方多停留些时候。
于是她给项琢发了消息，来敲响了他的门。
周运嵘本来说要送他们去，但被周思年回绝了：“你好好陪陪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他们吧，不然春节过完你又得去出差了。”
冬天夜里的风大得吓人，周思年没半点准备，刚下楼就被兜头呼了一脸，险些就此打道回府。
项琢稍微好一点，但看起来也十分不理解她这种，一时兴起就往外跑的行为。
“你自己一个人在家吗？”周思年问。
“嗯。”
“如果我们去了之后，人家篝火都完了怎么办？”
项琢瞥了她一眼，没说话。
他板着脸还跟着一起往外跑的样子，身边这人已经快笑趴了。
然而到学校操场时，周思年就笑不出来了。
她说的话总是在不经意间成真——最有意思的环节已经结束了，此刻大家基本都围着长桌吃东西聊天，那三四丛柴火垛的火势，也呈现出了往下走的趋势。
周思年僵硬地转头，看了一眼项琢的表情。
好的，似乎又冻人了点。
“看开点。”周思年拍拍他的肩，说，“我记得待会儿还得放烟花。”
她现在说的话可信度为零，项琢问：“如果没放呢？”
周思年噎了一瞬，说：“那你就当我没说。”
她带着项琢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着，桌上放了些瓜子花生砂糖橘之类的零食。
但刚吃过饭，周思年完全不饿，她递了个橘子给身旁的人，问：“你饿吗？吃个橘子？”
“没饿。”项琢这么说着，手上却接了过来。
砂糖橘还没半个拳头大，递过去递过来免不了手指碰到对方，周思年碰到项琢的手指时，心里却有种描述不清的感觉，
其实她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会放烟花，但如果没记错的话，去年班群确实有人发了这样的视频。
现在只能赌一把，赌赢了皆大欢喜，要是赌输了，顶多也就被这人念叨几次。
好像也不算太亏。
她这么思量着，唇边抿出一个浅浅的笑，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空中乍然“砰”地一声，这声音又脆又响，桌前坐着的好多人都被吓了一跳。
周思年还没反应过来，就又听到几声这样的动静接连而至，而后空中发出稀碎的“噼里啪啦”，操场上一瞬间被映得亮如白昼。
“真的放烟花了！”周思年转头看了一眼项琢，得意道，“看吧，我没骗你吧？信我的准没错！”
项琢“嗯”了一声，轻轻侧头看着她的脸。
烟花熄了又亮，如此反复好几次，周围的人纷纷将手机拿出来录视频，远处篝火堆还残留着明显的火光。
烟花放的距离不算远，声音十分明显，甚至听不到周围人在说什么，只隐约能听到那些喜悦的讨论声。
项琢还拿着周思年递给他的那个橘子，他将其握在掌心，似乎冒了一层薄薄的汗。
周思年的脸被烟花衬得一瞬亮一瞬暗，她面上露出欣喜的表情，注意力全在夜空上，完全没意识到他一眨不眨的目光。
烟花放了近十分钟，项琢却连一簇完整的画面都回忆不起来。
在那漫长又短暂的十多分钟里，他看着身旁这人的笑容，脑中只有一个想法：希望周思年永远都不要有不开心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