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一度的论会,举国上下但凡排得上名号的院,角逐其中。
倾院之力,选能人之才。
京都以崧山、明泽为首,明州七录斋……更甚者如岳州白鹿,不远千里迢迢奔赴而来。便是为了能在论会上崭露头角,孰能在论会崭露头角,便能令院独占来年魁首。
能参加论会的学子都是各大院佼佼者,着院的服饰,年轻的脸庞上意气奋发,大有跃跃欲试之意。
与白简、贺连昇站在一道,赵云栖的个子就显得娇小许多,站在最前列,巡视过一圈后,又转了回来,“你们有没有觉得咱们少了点什么?”
“少一人。”白简简洁道。
从方才入园,他便发现了。
“怎么回事?”赵云栖默默数了一遍,“蔡雍呢?”
赵子越这时才一拍脑袋道:“那家伙一紧张就想上茅房,临了出门又去了一次,我想着西园离咱们住的地儿近,就没等,等等,他该不会掉里面了?”
一想到前面有个腹症的吴略,要是蔡雍也……
赵子越一不留神把心底的话说了出来,却遭了赵云栖反驳,“那个不一样。”
正当他想问是怎么个不一样,就被沈予安踩住了脚背,又被赵云栖狠狠掐了一把,“姐……”
“还不赶紧去把人找过来,这都要开始了。”
赵子越连忙往外面去,然而不到一刻钟功夫又满头大汗地跑了回来,“不、不好了,蔡、蔡雍在门口被马车给撞了!现在给送了医馆,大伯已经派人过去了。”
“嗯?”赵云栖心底一个咯噔,“……又缺?”
倒是贺连昇神色淡淡,颇是镇定:“莫慌,兵家之道,兵贵在精而不在多,且以不变应万变。”
“可真是出师不利。”傅衍凉凉搭了一句,在发觉众人齐齐看向自己后,又挺了挺胸,似乎想找回些气场,未遂,削弱了气焰,“看什么看,我又没说错,就五个人参加,本就是吃亏了,现在再找人也来不及,难不成指望你们几个?”
说到这里,傅衍挺直了背脊,顿觉自己高大许多。
赵云栖等人沉沉看着他,正要开口,忽然感觉身侧一道身影罩下,而后便响起她极为熟悉的声音:“你去,可行?”
白简颔首:“愿意一试。”
赵云栖惊讶地看着站在白简对面的老爹,再看向应承下来的白简,男子坦然自若,却带着仿佛天生般令人信服的气场,怔愣不过一瞬便不禁扬起笑脸,眼神里藏不住的痴迷:“我家阿简最棒了~”
“e~”
“……启用一个尚不明白论会为何的新人,是否过于冒进了?”沈予安皱眉道。
赵秉承沉凝着目光,只锁定了白简一人,仿佛蕴着某些不能与外人道的晦涩心绪,以及试探。而后他看向了贺连昇,显然未有更改意图的打算,只问道:“连昇,你可有异议?”
“学生无。”贺连昇微怔过后,应道。
“可……”
贺连昇的目光从白简移到了过后稍显沉默的沈予安身上,露几分了然。看来他不在的时候,似乎发生了许多有意思的事。
随着“锵”的一声锣鼓鸣响,通馆的管事站在了台子中央,朗声道:“心古人之心,学古人之学,纠集同好,仿梁园邺下之集,按兰亭金谷之规。会友,以友辅仁,好修之士,以是为学问之地……”
学子们纷纷列席。
傅衍上去之前,被赵云栖挡了挡,遂压低了声音不怀好意道:“怎么,赵大小姐,还指望我照顾你那小白脸儿吗?”
赵云栖拉着他将他的衣领子好生整了整,最后一个抽紧险些勒得他喘不过气。傅衍惊恐地看向她,后者却笑了笑,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什么,就是让你好好论,不要让大家失望。”
傅衍飞快地上了台,仿佛身后有恶鬼追似的。
赵云栖环着胸,坐在后方围观,这一片瞧过去,就属明泽院的几人最为招眼,卓尔不凡,当然,最主要还是她的白简,就好像天生会发光一般,无论在哪,都那般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