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街上好多人都喜欢去茶楼喝茶听曲儿,泡上一壶廉价的茶,听着曲儿在茶楼一泡就是半天。
再后来连侯寡妇也爱上了听曲儿,开始还隔三差五地去一次,到后来整天泡在茶馆里一连听了半月的曲儿,没想到这一听竟听出了事儿来。
事情是这样的,那天侯寡妇是和王婶儿一块儿去的茶楼。两人坐在角落里听曲儿,听到一半儿的时候侯寡妇去了一趟茅房,茶馆的茅房在后院,从前厅走过去有几步路。
恍惚中王婶儿觉得侯寡妇去了好长一段时间,怎么还不回来?王婶儿觉得有点蹊跷,就起身想去后院看看,就在这时后院传来一声尖叫。
不好!出事了。
王婶儿忙跑进后院,只见侯寡妇披头散发地哭着从厢房里跑了出来,外衣撕裂露出红色的肚兜。
“怎么了?”王婶,扶住了侯寡妇问。
“姓罗的要侮辱我。”侯寡妇边哭边说。
此时,罗掌柜也从厢房里走了出来,脸上几道血淋淋的伤痕,很显然是侯寡妇抓的。
茶馆里喝茶的人都过来看热闹,七嘴八舌议论纷纷,有说侯寡妇不守妇道勾引罗掌柜的,有说罗供元见色起意欺辱妇女的。侯寡妇又哭又闹,凤引茶楼乱成了一锅粥。
后来张广兴来了,和王婶儿一起把侯寡妇拉回了家。
罗供元托人向侯寡妇游说,愿赔以金银给侯寡妇只求此事罢了。侯寡妇拒绝了钱财,第二天就去县城报了官。
报官之后,罗掌柜竟一反开始的态度,拒不认罪。待牛知县要用大刑时罗供元拿出了自己的证据,这证据就是他不是男人。
不是男人自然不能用强于妇女,那罗掌柜是女扮男装吗?不是!据知情人说,罗掌柜也还算是男人,算半个男人。
此案成了一桩笑谈,牛知县也想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将双方训斥一通就此了结。没想到结案回去那晚,罗供元用毒毒死了几个伙计,自己也吊死在茶楼里。
“好高明的手段!”
沈方鹤低叹一声。
丁苗问道:“师叔,你说罗供元为什么证明了自己的清白之后又自杀了呢?”
“因为他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就算他不自杀,别人也不会让他活下去。”
“他的身份不是茶楼掌柜的吗?”
“傻孩子,普通茶的楼掌柜的怎么能不是男人呢?他是太监!”
丁苗吃了一惊:“你说这罗掌柜是皇上派来的人?那侯寡妇呢?”
沈兰舟插嘴道:“对,侯寡妇就是……”
沈方鹤拦住了他的话:“目前还不好说,但侯寡妇假猥亵之事逼罗供元现了真实身份,看来她跟那件事肯定脱不了干系。只是侯寡妇这样抛头露面不怕有人认出她吗?”
丁苗摇摇头:“我认为不是她,你看她面色姜黄,怎么可能是她。”
沈兰舟道:“苗哥哥你可能没仔细看过她,她虽然面色姜黄,但脖子却是雪一样白。
沈方鹤道:“兰舟说的对,我怀疑她用了易容药。”
燕秋离听了半晌,开口道:“如果侯寡妇真是那人,朱裁缝那件事就好解释了,侯寡妇给朱裁缝做媒,把江柳儿嫁给朱裁缝,就是要朱裁缝露出身份。再把叶青枫引荐给朱裁缝做学徒,让他俩起冲突,借叶青枫之手除掉朱裁缝。这招也很高明。”
燕秋离说完叹了口气,眼睛望着屋顶,似乎想起了往事想起了故人。
花满月!
人去了哪里?
“如果侯寡妇真是那人,张广兴又是谁?他和侯寡妇是什么关系?”丁苗问沈方鹤。
沈方鹤捻着胡须道:“都别猜了,我估摸着这件事这几天要了结了。明天你们呆在家里,看好门。我该去山上看看玉虚大师了。跟他再喝喝茶、下下棋,我怕这样的日子以后不多了。”
山雨欲来风满楼。
多年的谜案似乎马上就要浮出水面,遗失的珍宝,消失的贵妃。还有那些枉死的冤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