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是白将军!白将军回来啦!白将军打到野兽啦!!白将军白将军!”众人不禁欢呼雀跃起来,妖,什么急急如律令什么灵子招兽,装神弄鬼,是他们的白将军打野兽回来了!
手执长矛长枪的士兵驱赶着拖着沉重铁链步履蹒跚一身血迹斑斑的鹿蜀从正街缓缓转入,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对峙的两队人马包括民众都纷纷自觉靠边移开。
而在队伍后面是一位骑着毛色纯粹黑马英姿勃发身穿戎装的少年将军,他微挥着手莞尔回应着热烈的民众对他的敬仰。
蓝草花一直注视着鹿蜀身上那些刀伤、箭伤,血潺潺而下,拖了长长的一条血路。鹿蜀约有所感转眼望向蓝草花,浑浊氤氲的眼睛满是哀怨悲凉。蓝草花慢慢的握紧了拳头,紧抿嘴唇,对鹿蜀微微一点头,鹿蜀又是一声嘶鸣,仿似在回应蓝草花。
“前方何事?”少年将军白芨驱马上前,他眯眼看着路中那两拨对峙的人马,一边是弟弟白英这个小霸王车翻人倒髻歪发乱一副裙拉裤甩狼狈不堪;另一边高矮肥瘦男女老少衣衫褴褛逢头垢面衣着怪异的乞丐,握住那些棍呀棒呀的一副坚毅不惧,对抗训练有数的府兵居然没有半点畏惧之色?那个女人还握着白英的枪?白英的枪竟然被人抢了去?呵!白芨不禁剑眉一皱,咦?在人群中他仿似看到一个熟悉的青衣身影,可惜被那个高大的男人挡住了。
“将军,二公子欲出城迎接您,岂料被这帮流民当街冲撞拦截,还打伤我们的人毁我们的车。”侍卫急忙上前抱拳行礼汇报。
“噗”白芨差点乐出声,他才不相信侍卫所说的什么冲撞拦截,定是你们恃强凌弱欺负别人才遭致别人反抗,骄横的二弟居然也有被人修理得如此狼狈的一天,天开眼了哟,只是白英手下这些平日耀武扬威的侍卫居然打不过这群流民乞丐?这么饭桶么?
“哥——!他们劫持了景天!!”白英突然指着蓝紫藤高声叫喊,哼,先将你们锁起来再慢慢拷问。
一语石破天惊,犹如天雷滚滚震得围观的人群顿时炸开了锅,这不是睁眼说瞎话吗?蓝紫藤他们亦听明白了“劫持”,气得脸都绿了。
“劫持?!劫持谁啊?劫持你呀茂利?简直生安白造!你以为山草药,噏得就噏,九唔搭八,乱噏廿四,颠倒黑白,有种就说出真相!杀人未遂的杀人凶手!!”孔繁星指着躲在侍卫后面的白英呱呱大叫。劫持罪可比当街斗殴罪重很多啊,属于特大刑事案件吧,分分钟枪毙都有份呀,“你条躝瘫生得好眉好貌生沙蚤,正一玉树临风发噏疯。睇睇你班靓,戆戆居居企埋一堆,痴痴呆呆坐埋一台。”
自从看到蓝哥兄妹横扫千军的武力值后,孔繁星已经开始有恃无恐了,仿佛蓝哥就是天神下凡,天塌了有蓝哥顶住,怕这班小小的鼠辈有牙呀。
“你骂我们二公子,你乜新鲜萝卜皮,成碌葛咁。”侍卫回嘴。
“你班废柴,舂瘟鸡,十月茭笋,黑心,我劫你爷爷!”
“你盲公闻到臭,离屎(死)不远啦。”
“你简直就是空棺材出殡,木(目)中无人。”
“你猪头丙,趁地腍啦,声大夹恶就怕你啊,扻头埋墙啊笨!”
“够姜就过来直抽,冚家呤。”
“你头耷耷眼湿湿,见到银纸都唔识执。”
“你头大冇脑,脑大生草。”
“你眼大无神,鼻大吸尘。”
“有种就放马过来,冚家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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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咯,一场没有硝烟的舌战群英之战瞬间打响了,那热闹的场面犹如十套锣鼓一齐敲。两拨人马隔河,啊不,隔街对骂,纷纷拿出自家乡下的方言双手叉腰,吹须睩眼,粗口烂舌炒虾拆蟹,巧舌如簧口吐莲花,亦不管对方是否听懂,主打一个气势,输人不输势,“舌战群儒,三寸不烂之舌,三千功行者,何人能匹敌。”
正所谓口是招祸之门,舌是斩身之刀啊,这帮人不明白这道理吗?居然当着堂堂白将军之面逞口舌之争,满嘴的粗言秽语,连人家祖宗都差点挖出来帮拖。
蓝紫藤马上用双手捂住景天的耳朵,这些市井坊间粗言秽语还是不要玷污了温润如玉的“和田玉”耳朵了。他自己则憋笑憋到内伤,身体因隐忍而微微颤抖。星仔终于有机会“一展所长”了,只是为什么他的“最佳拍档最佳损友”孟春不加入战团让星仔孤身作战?
孟春呆呆杵在一旁瞪住那个气宇不凡的少年将军眼都不眨一下,仿似一尊望夫石,蓝紫藤忍不住轻轻踹了她一脚,她一个趔趄才幡然清醒过来,装模作样的走到孔繁星身后“压阵”,但眼睛依然瞄着那少年将军。
蓝草花双手抱枪立在孔繁星身后,摆出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耍猴子不怕人多”,壁上观战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蓝草花犹如定海神针岿然不动杵在孔繁星身后,强大的气场给了孔繁星莫大的安全感,他更加肆无忌惮骂得越发起劲,放开喉咙发挥自己三寸不烂之舌来单挑群雄,哦是熊。
突然,“嗖嗖嗖”三支箭直往争吵的人群射去,蓝草花眼明手快,她伸手一扯孔繁星的衣领。她可不是单纯的站在那里的,多年酒吧控场职业让她养成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习惯。
“噗噗噗”三支箭就插在他们双方的楚河汉界地上,嘈闹之声嘎然而止,双方瞬间都变成了纸扎公仔——有神无气。
“哼!。。。。。。”白芨将军冷笑一声,将弓扔给身边的士卒,他大手一挥,手下士卒“踏踏踏踏”手持长枪长矛,“呼啦”一声立即将蓝紫藤几人团团围住,行动神速有力,正规军果然不同凡响。
景天几次欲举步上前,都被蓝紫藤紧紧拦住,乖乖,这支可是正规军呀,不是红衣少年那帮蠢货杂牌军,尽量不要去招惹。最后蓝紫藤索性一把抓住他的手,好冰凉的手,这才是深秋时节手就这么凉了,到了寒冬腊月岂不是变成冰雕?他下意识的用自己温暖的大手紧紧握住冰凉柔软的手,往身后一带,用身体护着。萍水相逢你既然可以以性命相护,我又岂可让你出事。
面对正规军强大的压迫感,众人都胆怯怂了,特别是那几个加入蓝方阵型的小乞丐有两个脚软扑通跪了下来,被蓝草花一手拽了起来,低喝:“站稳!”
“喂喂喂,不是这样的,将军将军,你听我说。。。。。。”孔繁星刚才嚣张的气焰早就在那一箭射来的时候瞬间跑到九霄云外了。
“我父帅怜悯尔等颠沛流离背井离乡,准予入城求得一时安生,奈何尔等不惜感激涕零,竟敢扰乱市集聚众斗殴,将他们拿下!!!”白芨字正腔圆掷地有声。
“等等——!”一声清丽的声音响起,孟春忽然高声一喊,她越众而出,经过蓝草花身边时在她休闲裤的五六个口袋中摸索然后掏出准备摆地摊赚钱的又坚又流的饰物。她眼错不眨直勾勾看着马上那位俊朗威武的少年将军,心头几千头鹿横冲直撞,差点心脏病发猝死。
白芨看着这个“白发老妇”,不禁眉头微蹙,挥挥手示意手下放行,我倒要看看你们除了骂街还会弄哪出戏。
“淡淡然略过神秘又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