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帐外站了一个人,男人身着玄色衣裳,头低垂着,神色暗淡,看着着实委屈。
陆凌一出营帐便撞上眼前人的目光,不觉有些发怵。
沈忘忧抬头看向陆凌,缓缓开口,“阿凌。”
陆凌没理他,从他身边擦过,走向军医处。
“阿凌,你听我解释。”沈忘忧拉住陆凌的手,不让她离开。
陆凌甩开他的手,走了,只留沈忘忧在原地。
“你还想要干什么?你既然不喜欢我家小姐,你还来这里干什么,好好在京城当你的官,别来打扰我家小姐。”青黛推了一把沈忘忧,骂道。
沈忘忧一听这话,顿时脸也黑了,双手握拳,气道:“我何时说我不喜欢阿凌了?我来这就是为了和她说清楚的,还有,我已经辞官了,我本就不喜欢当官,只想当个闲散人。”
青黛听到沈忘忧这么说也不高兴了。
她家小姐从小到大还没喜欢过什么东西喜欢得这么要紧。
可是这人却不知珍惜,向皇帝告密说老爷私藏军械,最后让陆家家破人亡。
这一切都是他害的,现在还有脸来找小姐。
“你只想当闲散人为何当初老爷举荐你的时候你不拒绝?为何你要像圣上告密?沈忘忧,你个忘恩负义的家伙,别来打扰我家小姐。”
青黛将人往后一推,跟上陆凌去了。
沈忘忧摊摊手,又捶捶头,最后也还是没想到什么好办法能让陆凌原谅。
陆凌不理自己,那自己就没法和她解释,没法和她解释自己就无法获得原谅。
陆凌原是想和沈忘忧做了断的,可当她看像他的眼睛,她又不知道说什么了。
她已经很久没见到这样的眼神了,像是回到初次相遇那天。
可她又必须和他做了断,她知道家里发生的变故不管怎么样或多或少的都会和他有关系。
再等等吧,若是他离去,那正好可以和他从此两不相干;若他还赖在这里,不,谢予望是不会让他待在这里的,只要不理他,他就会离开的。
陆凌心想。
如陆凌所想,谢予望在见到沈忘忧的时候只是一个劲儿的让他离去。
沈忘忧不肯走,但又不知道陆凌在哪个营帐里,于是他一个一个的找,可还未找到就被谢予望抓住了。
沈忘忧被谢予望抓到时,白息尘也在谢予望身边。
谢予望松开双手,笑道:“沈大人,怎的大老远的来到军营了?军营可不是闲杂人等随意进出的地方,还是说沈大人带了圣上的旨意来?”
沈忘忧不喜欢谢予望,当初他刚到陆府时,谢予望就天天“阿姐,阿姐”的喊,喊得他头疼。
好在不到两月的时间,谢予望就被他父亲喊到边关来了,他以为不会再见到他了,却不曾想今日又再见到。
沈忘忧听他那阴阳怪气劲,昂起头笑着说:“少将军抬举我了,我现在庶民一个,又怎会有圣上的旨意。”
沈忘忧没回答前一个问题,毕竟如果谢予望知道他是来找陆凌的,那他必定即刻将他轰出军营。
“既不是来传圣意的,那沈大人,哦不,沈公子还是请回吧,军营重地不适合沈公子这种体弱多病之人前来。”
体弱多病四字被谢予望加重了声音,让人生气极了。
一旁的白息尘在听到谢予望说出的“体弱多病”四字时,瞪大双眼看着沈忘忧,似乎是不可置信。
“我与少将军一见如故,不知今后可否多加叨扰?”白息尘手中拿着扇子,拱手道。
白息尘是蜀安王,谢予望自然没法拒绝,只好回道:“蜀安王想来就来便是,我又怎敢拒绝。”
谢予望从小就心直口快,话说出口才觉不对,于是连忙补充道:”蜀安王来我自然欢迎。”
“哈哈哈,”白息尘抬手指了指谢予望,随后说:“那便谢少将军恩准了。”
说完,白息尘就拉着沈忘忧离开了军营。
只有谢予望在原地,脸红一阵白一阵。
*
连着几天,白息尘都来军营找谢予望。
每次一来,沈忘忧都会跟在身后,刚进去时沈忘忧还在身后,没一会儿便不见了人影。
“阿凌,你听我解释,你别躲着我。”
沈忘忧每见陆凌一次就只说这一句话。
这几日陆凌事情本就多,被沈忘忧这么一闹,便没有什么话想和他说了,也没心情听他解释。
就今日,沈忘忧又让陆凌心烦了。
陆凌今日原本是去帮助军医为受伤的战士包扎,往日陆凌都要将染了血的扎带洗干净,今日沈忘忧不知发什么疯,见陆凌手中拿着盆,竟一把抢了过去。
军营中人自然全瞧了个干净,捂着嘴巴在一旁笑个不停。
陆凌脸红,耳朵也红,拉着沈忘忧走到河边。
“说吧。”陆凌松开沈忘忧的手,冷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