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瑞豹一直面无表情的听着刘调羹的训斥,但万万没想到,到了最后,刘调羹竟然想拘禁自己,顿时大怒豁然起身,一步步朝着刘调羹走了过去。
刘调羹吃了一惊,身体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两步,但随即便发现自己的举动实在过于软弱,于是强装镇定,冲着周瑞豹怒斥道:“周瑞豹,你要做什么?
我是朝廷任命的湖广巡抚,我若是出现什么意外,朝廷必定认定你在反叛朝廷。你可要想清楚了,你真要造反不成?”
周瑞豹就那么孤身一人,一步步压到刘调羹的面前,甚至于彼此可以听到对方的呼吸。刘调羹更是忍不住心中的恐惧,闭上了眼睛。
“周瑞豹你要做什么?”
“周瑞豹你敢?”
栾国章、刘玄晖两个参将一前一后跳了出来,紧张地看着周瑞豹,生怕他动了刘调羹一根毫毛。
周瑞豹双目突然睁大,看着栾国章、刘玄晖两人,随后目光越过两人,看向他们身后的一众残兵败将。“他们都在怨自己!”,周瑞豹忽然之间他好像明白了什么。
往日里,这些人若是发生这种事,总会第一时间站在他的背后,给他无限的支持,但如今他们却站到了他的对面!
周瑞豹脑海中闪过一句话,人心散了!
在那么一瞬间,往常如钢铁般坚毅的周瑞豹,好似泄了气的皮球一般,萎靡了下来。失魂落魄地向后退去,最终一屁股瘫坐在他刚刚坐的椅子上。
“末将,不敢!”
当不敢两个字从周瑞豹的口中说出之时,好似一声震耳欲聋的钟声一般,敲打在栾国章、刘玄晖两个参将的心中,也同样敲打在他们身后士兵的心中,令他们觉得不是滋味。
“大人,我”栾国章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周瑞豹抬手拦了下来。
“罢了,都过去了。”周瑞豹的声音中充满了疲惫。
刘调羹见周瑞豹怂了,虽然不知具体原因,但他确实怕了,想到这刚刚的畏惧瞬间一扫而去,重新恢复了往日的趾高气昂。
“丧师辱国,威胁朝廷大员,周瑞豹你很行啊!”刘调羹冷笑道,“来人,将他给我羁押起来,待我禀明朝廷,再行处置。”
闻言,栾国章便要派人动手,只是一看刘玄晖一动不动站在那,充耳不闻,自己犹豫了一下,也没有动身。
刘调羹说完,等了半晌,却发现没人有丝毫举动,转头怒视栾国章、刘玄晖两人,道:“怎么,你们敢不听军令?”
刘调羹代天子巡抚湖广,同时加提督军务之衔,可以说整个湖广的行政、军事、监察等权几乎全都集中到他的身上。
若说周瑞豹身为总兵,刘调羹砍了他还有什么顾虑,但砍了栾国章、刘玄晖则是名正言顺。
“末将不敢。”栾国章闻言连忙赔笑道。随即转头向身后的士卒摆手,几名士卒跑过来,将周瑞豹一左一右羁押了起来。
“哼,贱骨头。”刘调羹看了看依旧一动不动的刘玄晖冷哼一声,说着转身就走。栾国章也紧紧跟在刘调羹的身边,随侍左右,温顺得好似一条狗一般。
城外,梁元柱率领大军,站在官道上,静静等着刘春旺跟自己汇合。郭建邦撇撇嘴,有些嫉妒道:“什么时候大帅能这样等我就好了。”
车梦瑶撇了他一眼,嘴角微微抽动,道:“刘春旺此番立下大功,你如何跟他相提并论?等什么时候你麾下的士卒超过一半,接连立下不世之功,大帅自会用相同的礼节对你。”
说着,车梦瑶又调笑似的看着他,“只是,大帅用这样的礼节对你,你可愿意?”
郭建邦想到大帅对刘春旺的防备,甚至堪比防备对官军,顿时有些泄气,“还是算了,我是大帅的小舅子,待在大帅身边挺好,挺好。”
车梦瑶闻言,笑了笑,也不再多说什么。
等到临近中午时分,刘春旺大军的身影终于出现在了梁元柱等人的视线之中。离得老远,梁元柱便翻身下马,大笑着朝着刘春旺走过去。
“刘兄弟,你可算来了,愚兄我在这等的好苦啊!”
刘春旺骑在马上,一直走到梁元柱身前,这才翻身下马。梁元柱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满,但他掩饰的极好,旁人没有看出丝毫异样。
刘春旺来到梁元柱身边,也不下拜,只是拱手道:“见过大帅。大帅,幸不辱命,末将在南湖附近,一战全歼了武昌军。
如今武昌城内已经是空城一座,大帅只要发兵武昌,那武昌就归大帅所有了。”
“此事不急。”梁元柱大笑着,拉着刘春旺回到了自己的大军身旁,指着刘春旺对车梦瑶,郭建邦等人道,“咱们此番能反败为胜,全靠刘兄弟的功劳。
是以,我准备升刘兄弟为副帅,你们可曾有什么异议?”
车梦瑶、郭建邦等人相互对视一眼,随即一同躬身行礼,齐声道:“不敢,见过刘大帅。”
刘春旺也不推辞,站在原地,大大咧咧受了几人的大礼,这才道:“你们日
后各司其职,切勿骄横自满。”
车梦瑶、郭建邦等人有些不满,但此时也不敢说什么,只得点头道:“谢刘大帅教诲。”
几人的反应丝毫不落的全都落入梁元柱的眼中,梁元柱的笑容中平添了几分真诚。将几人都扶起来之后,大手一挥,道:“走,咱们发兵武昌。今日晚间,我要夜宿武昌。”
“遵令!”众将齐齐下拜。
梁军此时距离武昌不过五里,半个时辰之后,大军已经汇聚在武昌之西。此时,刘调羹与栾国章还在用餐。
忽听得士卒来报,城外贼军已经齐聚城西,刘调羹心中打了个突,“来得好快。”
栾国章起身,抱拳道:“大人,周瑞豹此番将武昌城中的精锐损失殆尽。当此大难之际,当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