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州乃大安朝边陲小城,连清和母亲杨柳被奉安侯府遣到祖籍地虞州,已经十年了,从出生起,奉安侯府就未曾给过这侯府大少爷,半点优待,在连清两岁时,大夫人诞下嫡子,此时他的处境更加尴尬,在七岁时与二少爷连延嗣玩耍时,惹得二少爷摔下树,被侯爷夫人知道了,一通责罚,更是在其后,将他与杨氏,发配到祖籍虞州,再不过问。
今日,连清在乡试放榜处,看到自己中了举人后,便听身边人议论。
“听说此番匈奴来势汹汹,出兵比以往二十年更甚,此番还能将他们如往年一样驱逐走吗?”一人道。
“安王镇守边关近二十年,此番,定也能如之前一样,驱逐匈奴,保我大安朝百姓,不受恩外族肆虐。”连清听了,出声肯定道。
“你竟对这安王,如此有信心?”旁人奇道。
“自然,难不成我还能涨他人气焰,灭我大安威风么?我在此十年,每到腊月时节,都是安王带着他的铁甲军,守护了虞州的安定。”连清又道。
“只是这安王威名赫赫,却也传闻他生性险恶,常常欺压弱小,声名狼藉啊。”旁人又道。
“我倒不这么认为,安王手握兵权,权势滔天,他的这些传闻,谁又敢外传,我倒觉得,是与他敌对的势力,故意放出的消息,意外扰乱他的名声,减少他在百姓中的威望。”连清如是道。
“连兄不愧是中了举人的人,见解独到。”
连清心中觉得,安王既能安国,亦能镇守边疆,这样的英雄,那些莫须有的传言,断然不会是真的。
寒冬腊月,连清独自一人走在松雪间,今日知道自己中了,便想去山中打些野味,冰封湖面下的鱼儿,林中的山鸡野兔,带回去,娘亲会做成美味的佳肴,和娘亲一同吃着美味,再把自己中了举人的消息告诉娘亲,娘亲定会高兴极了。
恍然间,看见一道血迹,他立时警觉起来,慢慢随着血迹一路寻过去,便见到一个胸前留着鲜血的男人,躺在一棵树下,他容貌坚毅,似有二十多岁的样子,手边还攥紧了一把带血的长剑。
看他穿着应是富家出身,此处离边境不远,这人莫不是遇到了匈奴?
连清从小到大,娘亲就教育他要与人为善,多做好事,遇到此番境况,只得停下心中打野味的想法,走到男人身边,采了山中的草药,替男人敷在胸口的伤口上,让他不再流血。
再取下自己的水袋,扶着男人一口一口让他饮下,做完这一切,便轻车熟路的,拖着这男人,往自己知道的山洞中走,若是让他再呆在这寒冬时节的山林里,怕是活不了多久了。
行走间,男人虚弱的呼吸,吐在他脖颈,让他有一丝怪异的感觉,低头看了一眼虚弱的男人,继续往前走去。
男人恍惚间,感觉自己被人架着,往前走,多年的警觉,让他瞬间从虚弱中醒来,反手就制住了身旁之人,擒着连清的一只手,将他按跪在身前。
连清还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便已被擒拿住,愤愤不平的怒视着身前高大的身影,大声开口:“是我救了你,我不是坏人,你这人,怎么恩将仇报?!”
封允朝手下的人,仔仔细细看过来,只见一双清澈的眼,其中带着怒意,狠狠的瞪着自己,一个少年人,看来不是刺客。
心下安定,封允松了手上的力道,将人扶起,再一检查自己胸口的伤,其上敷了草药,竟已止住了血。此番,自己在边疆拼死保卫大安,在战场上,与敌人殊死搏杀死了倒罢,竟被京中小人暗算,在自家地盘上被刺杀,着实胆大包天,二十年来镇守边关,如今,外患未除,有些人,心思竟然如此歹毒,在皇帝下了召自己回朝的诏后,完全不顾全大局,只为一己私利,妄图加害镇守边疆的大将,封允眼中更冷了几分!
回过神,看着面前愤愤不平的少年,轻声开口:“是你给我上的草药?”
连清从他手下挣扎出来,声音中带着愠怒:“自然,否则你早血尽而亡了。”心中想着这人恩将仇报,平时温和有礼的他,竟也说出了这样的嘲讽的话语。
封允虽然觉得面前的少年人不会是别有目的的刺客,但也仍旧不会全然放下戒心,安抚道:“多谢了。”看着面前白雪皑皑的山林,话音一转,问到:“此处看起来人迹罕至,你又为何会在这里?”
连清看这人还盘问起了自己,语气中更是不悦:“今日我中了举人,便想捕猎山中野味庆贺,才来了这时常都来的山中。”
“那你很熟悉这片树林?可能带我出去?”此时封允已然毫不见外了。
连清看着面前高大威武的男人,还不知道他的身份,为何会在此地受伤,一醒就对自己出手,还想当然让自己再帮他,着实气人。
便道:“我还不知你姓甚名谁,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若你是歹人,我帮了你,岂不是助纣为虐了?”
封允也是一时心急,如今看来离自己遇刺已过去了一天一夜,才未曾多深思熟虑,贸然开口,思及此,便道:“刚才是在下鲁莽,我本是行伍出身,身上有军令在身,却遭遇小人暗算,如今,还得尽快回军复命,还请阁下为封某指路,日后,定有重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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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从身上取下一枚玉佩,交于连清手上。
“这块玉佩你拿着,往后可凭这玉佩寻破甲军之人,他们自会给你酬谢。”封允看连清接过玉佩,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