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煦抬头看着天上的太阳,炽热又张扬的散发着它的光芒,世人皆围绕它而生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它给天下带来了光明,却又让天下人皆臣服于它,如果说它代表着天底下的人,那它就是天下共主。
“如何?”禄安王传问账房先生叙话,查账之时,他是守着的,方便他人取账查阅,又能实时跟进。
“几位大人查出账目不对,见账本中年入甚少,与本来的入账不合,又多出几分添在了每年对朝廷的上奉之内,都唏嘘不已,似有要上报朝廷之意。”
账房先生回忆着当时账房内众人的神色,众人的确是都信了云中入不敷出的情况
“先生果真是料事如神。”
查账一事终归是告一段落,禄安王也就安了心。
看来,还真如谢先生所料,一本账册就把人都唬住了。陛下应当不会再对云中有所怀疑了吧。
禄安王又去问自己身边的下人。
“那日跟本王出去的,还在先生那边盯着?”
“是,日日都守着,先生不出门半步,他们也未离开。”
对于那日他引了人去谢长柳处,禄安王却是知晓的,他只是装作不知,他倒要看看,这位太子发现了后又待如何。
孔夫子的传人已经在他的门下,世人肖想不得,而谢先生能选择效忠于他,不是就说明,自己,才是真正的明主吗?这江山,还不是唾手可得。
而谢长柳这边,满月却并不愿谢长柳为禄安王驱使。
孔夫子的学生,怎可为一王小小幕僚?既然出世,必然是要举世闻名,名流千古的。
“先生真要如此帮着禄安王?”面对汴京的来人,还未开始就自乱阵脚,自己的摊子都收拾不好,这样的主君可没什么本事,效忠他,简直是大材小用。
谢长柳却不以为忤,他本就不是为效忠禄安王而来的,来云中,不过是给自己一个可以直接接近汴京的机会。
他无极天下的传闻已经散播出去,寻他的人,如过江之鲤,广南王亦对他趋之若鹜,他知道,汴京那位生性多疑的陛下也定然在蠢蠢欲动。
而他,要的就是这样一个结果。
云中贫弱,禄安王无为,陛下才会不甘,自古帝王好胜之心,岂会甘愿输给一个小小藩王?届时,自己可以光明正大的走入汴京,一入汴京,便可与高位比肩,无人敢轻视。
“肖二那边查的怎么样?”
谢长柳起初也是对禄安王有失偏颇,认为他就是那种平庸之辈,可,自从知道他中饱私囊后就留了心眼,一地藩王,克扣百姓的徭役,虽然屡见不鲜,但,可疑的就在这里,他装进自己口袋的钱,去哪了。
他让肖二帮忙查禄安王府近年来的流水账,只要是花钱的地方,肯定会留下端臾。
与肖二的联系,多是阿秋在做中间人,谢长柳不出门的时候,也就阿秋帮忙传话。
“阿秋说,果真如先生所料,禄安王府的开销极大,几乎是只出不进,可禄安王府不大,禄安王也不是奢靡享乐的人,未见他有一掷千金的地方,但这花钱如流水,年年如此。”满月把阿秋的回答说与谢长柳听。
“禄安王近几年的流水超出寻常,花费的银两可不少,但,禄安王府就那么些人,也不见禄安王府有什么大的开销,花在哪里 的确可疑。”
谢长柳明了,这就是问题症结所在。
这位世人眼中的平庸无能的藩王,怕是,真的扮猪吃老虎,有不臣之心。说不定,连广南王都无这位的城府,亦在这位禄安王手中作棋子。
“你知道嘛,既然生来为王,又岂非池中之物?”秦氏人,可没有生性憨实的人,既然能在帝王之家活着长大,没几个心眼是在那深宫里活不成的。
“可禄安王不是生性憨实,胸无大志?听说,连学问都比不过别人。”
天下人都以为禄安王是最没本事的藩王,治理云中也不过是秉持着相安无事罢了。
可越是被天下人否定的人,越不能小觑。
而这个结论又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无人可知,既然能坐实这个名声,本事也不小了。
“他要学问做什么?他什么都不用做,就可以是一地藩王,锦衣玉食,万人之上。”
满月不禁赞同。“说得也对。”
既然生来就是贵胄,有没有学问又有什么关系?纵然是没有学问,那些才高八斗、才华横溢点学士还不是供他驱使,对他点头哈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