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门子避重就轻,挑拨是非,颠倒黑白,叫胡言恨不得在他脸上跺上两脚。
叶教谕这时将目光落在了胡言手中的黑板上。
“胡言,你这手中这块板子又是何物?”
“这叫黑板,是教学写字用的。”
“这上面可以写字?”
叶教谕的脸上写满了不信。
“当然,它用来教授学生读认字极为方便,又省去了纸张和研墨的麻烦,非常经济。”
“呃,一块上了漆了板子,能有如此神奇?”叶教谕诧异的望了胡言一眼。
“教谕别急,等小生将这件事的经过讲给你听后,小生便当众示范一下如何写字。”
说完,胡言就将整个经过讲了一遍。
当然,他是从吴学究三人临时生意,指使老门子来为难他说起的。
刘宝儿这时也缓过神来,就补充说道:老门子将先生的衣袖也扯破了,先生才失手将他推倒。
县学外面围观的众人听了,无不咂舌。
一个门子敢这样对待县学先生,没一点应有的本分;这在众人的认知里,超出了想象。
于是,路人的评判,开始倒向了胡言这边。
叶教谕听了四周的议论之声,一脸为难的望向吴学究三人;
这三人在县学可是台柱子,他如何好去得罪?他现在有些后悔来赶这趟浑水了。
吴学究见自己三人所谋被胡言道破,心中也略生出了些慌乱;
暗道:这小子难道当时躲在一边偷听?不可能啊,他那时不是应当还在西门里面么?
转念又一想:怕个鸟!主簿前些日子就来吩咐过,要处处为难他,叫他在县学待得不舒服;有主簿撑腰,便是县令来过问,也奈何不了自己。
于是吴学究就挺了胸说道:“早上有人见他拿了这若大块板子,就跑来说与我等三人听,还笑说他拿个盾来教学生如何抵挡金人的强弓,这岂不是有损我县学名誉?故而我等三人一商议,便教门子阻拦他拿入县学内,以徒惹他人耻笑。”
胡言冷哼了一声:“当蔡伦没有发明纸张时,世人都只能把字刻在竹简上;我这黑板,使用简便,不浪费纸张,可重复使用十数年;这等教学利器,不带进去岂不是糟蹋了好东西?”
胡言接着又说道:“大家都同在一口锅里吃饭,不相互推崇,友善相助,却躲在背后使坏,你等可是白读了圣贤,没一点光明磊落的胸怀!”
“你们背后一口一个白字先生,自以为比我高贵,可你们自己哪个不是屡试不第?又有什么资格来嘲讽我?”
吴学究的脸有些挂不住了。
他科考了七八次,都没中,胡言这话明里暗里不是冲着他来,还能是冲着谁?
他张嘴就辩驳道:“吴某是屡次不第,可那是阅卷官没长眼,错过了吴某这个大才。倒是你姓胡的,连千字都能读错,却到县学里来充先生,羞也不羞?”
胡言一翻眼,道:“我是读错过字,可知道了下次便会改正;而你一次不第,可以说是阅卷官看走了眼,可次次不第,难道是朝廷里的个个阅卷官都眼瞎了?”
“你,你这厮好无礼!”
吴学究下巴上的那一撮胡须,胡乱抖动着,赤红着眼睛瞪向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