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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宛若新生

次日天微微亮,江勇便早早的起来,正忐忑的想着这么早起来,应该干点啥呢?推门走出去,才发现是自己想的太多了,几个兄弟们已经把床铺都清的一干二净了,一点没有昨晚这里住过人的痕迹,接着钟叔就掀开门回来了,看着江勇愣愣的站着,半开玩笑的说“小伙子,没睡醒啊,还是不认识我了?”,江勇尴尬的挠了挠头,连忙回应昨晚睡得很好,接着问到钟叔,我想知道他们几个人去哪里了?奥,你说他们几个啊,我也不知道几个小兔崽子去哪里了,我起来也没有看到,估计应该快回来了 。

江勇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才七点半。双手攥在一起,紧紧的捏着手机,不时的拿出来看看时间,不知所措得在地上来回走动,钟叔明显看出了他得紧张,便走过来对着江勇说到“孩子,不用这么紧张,我不是坏人,他们几个也都是好孩子,是因为你刚来还不适应,时间久了就好,龙杰刚来得时候也是和你一样,甚至都还怀疑我们会把他卖了呢.开了几句玩笑,江勇也不是那么拘谨了,说罢,钟叔从袋子里拿出一套新的洗漱用品递给江勇,快去洗洗,洗好了准备吃早餐。

江勇接过来,赶紧朝卫生间走去洗漱,看着崭新的毛巾,牙刷,心里有说不出的喜悦,似乎好久都没有人帮自己置办这些东西了,江勇对着镜子,盯着自己看了一会儿,也没发现自己哪来的好命,怎么就遇到这么好的一群人,难道真的是上天眷顾吗?

整理好自己后,走出来瞟到钟叔一个人坐在椅子上,眼睛望着门外的路,江勇不好意思去打扰,也准备找个椅子坐下来,突然拉动椅子发出声响,把冥思中的钟叔拉回来了现实,钟叔一回头微笑的看着江勇,正好外卖的早餐也送到了,江勇赶紧起身,先一步去拿回了,原来开餐厅的老板也有不做饭的时候,钟叔赶紧招呼江勇坐下吃早饭,两人来回客气一阵后,都坐在桌子上吃饭了,饭桌上两人你一言他一语的开始唠起来了,江勇感觉到钟叔对他是山西的这个话题甚是感兴趣,于是他也顺着这个话题开始聊起了他的家里,和家乡的一些故事,还有家乡这几年的变化,钟叔越听越激动,越听越专注,都快要凑到他身上了,几乎忘记了吃早餐,江勇望着看上去有些激动的钟叔说到“叔,你没事儿吧?“没事,就是想到一些以前的事情了,突然感觉时间就像回到了从前。我年轻的时候待过很多地方,其中就有山西,这个地方发生了太多让我难以忘怀的事情,时至今日我想起来都是久久不能平静,真的希望时间能够倒回到从前的日子,好让我看看他们都过的好不好。你们现在这些孩子生到好时候了,条件好太多了,我们那时候是真的很心酸,没有什么太多的东西可以让人选择,日子过的挺难的。你是不是不喜欢这么一个怪老头总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哈哈,不喜欢的话也可以当作没听见,江勇连忙解释说没事儿,我喜欢听别人分享生活,我自己也是农村出来的,那里生活过的也是不容易,更不如意。如果你有什么想问的都可以随便问,我知道的都会告诉你 。好吧,那就和你这年轻小伙子唠唠,江勇点头说好啊,三两下扒拉完早餐,收拾好东西,就像学生上课一样准备认真听讲,钟叔原来不姓钟的,而是姓赵,叫赵卫华,寓意保卫中华,在南方出生,从小就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完全由母亲一手拉扯长大,生活过的很艰难,十七岁那年也是如愿的参军入伍,进入了部队,刚入部队那会儿,自己很笨,各种动作不协调,战术技能考核不过关,经常一个人在操场偷偷的哭,觉得自己一无是处了,总感觉自己要被退回去。一夜一夜的睡不着觉,看着和自己一起来的新兵,个个都表现优秀,自己看着他们越是自卑了,甚至一起吃饭自己都不敢往前排队,也不敢多看他们一眼,彻底成了一个“孤鬼”了,即便自己想要加练弥补短板都不相信自己能完成,有时候自己或许就觉得自己可能根本就不是呆在这里的当兵料,信念崩塌了,慢慢的他也将自己得命运交给了上天来决定了,准备好听天由命了。或许是上天同情他吧,在接下来得一次汇报训练得准备当中,连队调来了一批生面孔,各个都是威武霸气,器宇轩昂,看的自己热血沸腾,满是崇拜,突然间兄弟们喊着赵卫华,赵卫华,他以为是喊自己呢?卯足了劲准备答“到”,原来不是,是眼前走过的队伍里有一个和自己看起来一模一样的兵,大家都喊着赵卫华,自己认真一看确实和自己一摸一样得,像得自己都不敢相信。后来在自己多方打听才知道这个兵的名字,他叫钟凯,山西人,和自己同龄,比自己早入伍一年,至于长得像这个事情纯属于时天意巧合吧。他以为汇报表演结束后就不会再见到了,但是命运真的是眷顾他啊,钟凯直接留在自己的连队里,并且和自己一起参加训练,有时候其他的同志经常的喊错,有时候是故意的喊错的,然而钟凯总是不在意,然而有一次他和钟凯走在一起,路过的人分不清了,就有人小声议论着说看脸是一样的,但是,气质明显不一样的了,那个有些怂有些弱的就是赵卫华了,听到这些话后钟凯当时就不乐意了,上前与别人争论起来,差点就动手了,幸亏及时阻拦,才没有铸成大错,后来钟凯对自己的训练比他的事情都操心,给自己制定训练计划,每一个项目都是他自己亲自帮忙训练,带领着走向合格的,每一公里每一步都是他陪着过来的,每一次体能训练不管别人相不相信他,但是钟凯都毫不犹豫的相信他一定能完成,给了他莫大的鼓励和勇气,他走队列是有顺拐的坏习惯,不管怎样该就是改不过来,自己都对自己没有信心觉得自己是个傻子了,钟凯依旧是没有放弃,钟凯把自己和他绑在一起,一步一步的走来锻炼的他的协调,每天练,重复了不知道多少遍之后,他发现自己没有这个坏毛病了,钟凯还告诉他,你看是吧,我说你行,你就行,这不就改好了?后来他才顺利的留在了部队里,他教会了我很多的事情,就连连队领导都真以为他们是亲兄弟,突然钟叔停顿了,用掩着脸, 江勇赶紧问道,叔,你没事儿吧,没事没事,钟回到想起曾经的生活就有些控制不住的情绪,你别介意啊,我没事儿的,我想问那后来呢?江勇疑惑的问道。

突然间就听到外边你追我赶的嬉笑打闹声,江勇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吸引到了门外,钟叔没有一点点惊奇,他知道是那几个臭小子回来了,果然如他所料,几个跟有狼在后面追一样,火急火燎的跑回来,大冬天的早上还是有些冷的,他们几个个个都敞着怀,热的满头大汗的,手里却都提的满满的,各种吃的、喝的、还有蔬菜肉啥的,看见这些,江勇满是惊呀,而钟叔却是立刻黑着脸了,大家原本的笑容马上就消失了,一瞬间就变得鸦雀无声了,连彼此的呼吸声都能听的见呢。眼看这种的状况,大家就知道钟叔是生气了,嫌弃他们乱花钱了,只有江勇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如何是好,刚刚还好好的,一下子翻脸就跟翻一样快了。豪第一个站出来,打破僵局,老叔,你别气了,我知道你想着我们乱花钱买东西了, 我们没有乱买东西,都是我们平时吃的一些家常菜啊,几个人都把自己手上的东西展示出来给钟叔看,我们知道你的规矩,正月十五过了才开门做生意的,这不是正月天嘛。我们还是想着,能让你多休息休息,这可能就是你一年全部的假期了,买了菜,我们就可以自己做饭啊,你也可以休息,还不用花钱出去吃,一举多得的事情,这不是很好吗?钟叔顿了顿了,终于说话了,你们这买东西的钱哪里来的?如果是你们家里人给的钱,那坚决不行,家里人给你们的钱都是要你们好好的念,学本事的,不能随便的乱花了。说到这里,几个小伙子,终于放开的笑出来了,放心吧叔,这不是家里的钱,我们的几个家里是啥情况你不是比谁都清楚吗?会有多少钱给我们呢?这是我们自己赚的钱,昨天晚上我们三个人都商量好了,今天是农历正月初一,老家都是要拜年的,在这里你就是我们的长辈,我们的亲人,我们也想给你拜个年啊,于是天刚亮的时候,我们就出去了找个事情做做,想着赚点钱买个菜,咱们吃顿好的啊。是吗?钟叔一脸惊讶,你们干啥去了?我们啊,你看这样子,能干啥?出力的活呗,锻炼了身体还赚到了钱,我们早上去南门的菜市场里,帮人卸了车货,还有最近过年垃圾多了,垃圾站人手不够,我们去兼职干了一阵子。听到这里钟叔的脸上才露出了一丝笑意,几个臭小子,还傻站着干啥?东西放厨房里摆好,吃早餐了没?赶紧来吃,大家异口同声的喊道吃过了,这让江勇对这几个人的关系产生更深的好奇,怎么几个实则没有关系的人,这一刻看起来比一家人还要相处融洽,他尤其对老钟叔的故事产生了更加的浓厚的兴趣,他似乎就像一股泉水,他的故事就像涌出的泉水一样源源不断,也像清晨山间的大雾让人看不见原本的样子,不过可以肯定的说他们都是很好的人,是值得让人深信的人。江勇在心里默默的感谢上天对自己的偏爱,感谢遇到这些好人。

几人有说有笑得,在开着钟叔得玩笑儿,就像几个顽皮的小猴子,他们切好西瓜,洗了点水果,光伟像个破猴子一般、利索得端到钟叔和江勇跟前,钟叔还是和往年一样,从怀里掏出不知道啥时候准备好的红包,发给每个人,虽然大家都尽力拒绝,但是都拗不过钟叔,这是我的地方都要听我的,要么以后就不要再来了,几个人这才不情不愿的收下了。江勇也一样拿到了钟叔给的红包,心里有说不出的感动,这是自己十岁以后收到的最大的红包,也是自己十五岁以后收到的唯一的过年红包了,他对钟叔表示了深深的谢意,然后轻轻的把红包放进来了自己胸前的口袋里,似乎有种神秘的温暖。

人开心的时候,时间彷佛过的真的很快啊,嘻嘻闹闹的就已经快到中午了,可是街上的人真的是不多,平日里来来往往的都没停过,大家都行色匆匆的,好像急着赶末班车,现在估计连平时的零头都抵不上,只有几个估计是睡不着的老大爷在巷子里溜达,还有环卫阿姨,在打扫着自己的管辖地,新的一年也要有新的气象,他们也是格外的卖力,一点的死角都不放过,一点小小的垃圾都要赶紧捡起来,似乎这里的每个人都在尽力的生活着,尽自己最大的努力给这个城市贡献自己的力量。

江勇迈出门,站在大街上,环顾四周,有些老旧的房子里住着不少的老人。随口就能把江海的历史娓娓道来,他们都是伴随着江海发展起来的,然而江海正如日中天,他们却渐渐变老,突然间感觉这本来陌生的街道一下子似乎也变得很熟悉的样子,感觉自己就是这里的主人,每个人都是自己的认识多年的老朋友,抬头看着天空,他觉的此刻的天空是这么多年见到的最蓝最爽朗的,彷佛一瞬间回到了自己心中的故乡,回到了亲人的怀抱,彷佛自己挥别了曾经的那个自卑、懦弱的自己,就像老树重新焕发出了新的生机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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