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傍晚回到许宅之后,令楷带的卤猪蹄几乎被一抢而空,众人纷纷夸赞令娘好手艺。
到最后,众人离去,令楷悄然走到令歌的身边,面带笑意。
令歌不解,只见令楷拿出了一封用油纸包着的东西,拆开一看,一只色泽光亮,带着诱人香味的猪蹄便在眼前呈现。
“特意为令歌你留的。”令楷微微一笑,“快吃吧,别被他们看见了。”
令歌看了看那一只猪蹄,“这是婶婶特意专门为你准备的。”他抬眸又看向令楷,眼神真挚清澈。
“你我各一半吧。”说着,令歌便将猪蹄的皮肉撕成两半,递给令楷。
令楷接下猪蹄肉,笑道:“多谢令歌,这份恩情我记下了。”
令歌淡淡一笑,只是转过头享用美食,不再看他。
之后几日的生活趋于平静,白日里,辰玉和梦珏会悄悄地回到局里守着,防止有人溜进去。令歌则陪着令楷留在许宅,令楷在房间里备考,令歌就在院子里面转悠着,或者看一些闲。
时不时,无忧会跑来,对令歌说道:“走走走,令歌,我带你去街上逛一逛。”
无忧原以为令歌会欣然答应,却不想令歌摇头,看了身后的房屋,说道:“多谢,只是过几日吧,令楷就要参加秋闱了,我答应了他母亲,要多加关照他。”
其实除此之外,令歌更担心的是那日师父来信之后,他们就再也没有收到新的消息,所以他一时也没有心情同无忧前去游玩。
无忧闻言,摇头笑道:“令歌你还真是个遵守承诺之人啊。”
“不好吗?”令歌下意识地问道。
“好,怎么不好?这才是一个江湖侠客的基本素质。”无忧回应道。
最终,无忧见令歌不肯前去,也只好扫兴而归,同时他见房间里的令楷奋笔疾,自己也不甘示弱,便拿着一本医来到令歌他们的院子里,高声朗读起来。
“无忧,你小点声,令楷在看。”令歌叮嘱着无忧。
无忧索性放下本,开始缠着令歌,道:“令歌,白大侠,你能教我一些武功吗?不多,就几招?好不好,求你了,我一直想学武,可是没机会……”
令歌实在拗不过他,只好答应下来,道:“好,我教你,你现在从扎马步开始。”
无忧闻言照做,只是一小会功夫,他就坚持不住了,他站起身来,又问:“有没有什么速成的方法啊?扎马步太难了。”
令歌摇头叹了口气,说道:“不管学什么武功,都是要从最基本的学起。”
此时,梦珏正好回到院子,看到眼前的一幕,便嘲笑着走上来,说道:“的确要从基本的学起,不过若是那人没天赋,再好的基础也白搭。”
无忧一听,立马反问道:“那你就有练武的天赋吗?”
梦珏白了他一眼,说道:“我是没有,可是我有自知之明啊,人啊,贵在自知。”说完,梦珏轻蔑一笑,转身朝着自己的房屋走去。
无忧气得脸色发青,恨不得给梦珏再喂一次哭药和笑药,令歌见状,在一旁安慰着无忧,说道:“其实,你也有其他的天赋,并非一定要学武。”
无忧闻言,转过头看着令歌,期待地问道:“什么天赋?”
“给人下药,这算吗?”
无忧一时语塞,好像并非没有道理。
正说着,他们两人便听见了温和的男声:“道虽迩,不行不至,事虽小,不为不成。”
转头看去,只见令楷已经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停在了两人的身前,继续说道:“无忧若是想要学功夫,自然要从开始便一直坚持下去,不过术业有专攻,也不必执着于此。”
听着令楷的话,令歌和无忧都默然颔首,心叹此言有理。
“还要继续学吗?”令歌问起无忧。
无忧一叹,拂袖而去,道:“罢了,我还是专研药物去,告辞。”
之后,一直到令楷考秋闱之前令歌都没有再见到无忧,原以为他是在钻研药物,后来问起张叔,张叔这才说,无忧正被许凌罚在房间里面壁思过。
回过头,令歌见到不远处的梦珏正神采奕奕地走过来,一副心情甚好的模样,想来无忧面壁思过多半是与她有关……
令歌想起先前自己因为偷偷喝酒,被师父罚在房间面壁思过,原来在面壁思过这方面,山上山下,中原塞外都是一样的。
比起无忧,令歌心想自己还算幸运,他面壁思过的时候,还有甯霞给自己送好吃好喝的,同时还将当时剩下的酒也送来了,虽然味道不是很好,但是关在房间的那几日,自己还是将酒都悉数饮完。
回想起来,这一切皆是因令楷而起,正是因为那首《凉月解忧词》,自己才会想着偷偷喝酒,令歌心想着,不经意间,他微微地勾了一下唇角。
在院子里无所事事时,令歌会拿出那把令楷亲自题诗的折扇,看着折扇上的字迹,似轻功卓绝的侠客一般,灵动飘忽。
“何以埋愁?何以解忧?唯有山间之清风,同令月长歌以遨游。”令歌喃喃自语着,不知从何时起,这句诗便深深地印在了他的脑海里,想来是自己每日都会拿出来看的缘故,令歌心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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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厢房的窗户敞开着,令歌坐在庭院,可以看见专心温的令楷,一时间,他只觉此景正深深地吸引着自己的目光,回过神时,时光已经悄然溜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