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常榆和谢微言两人回到小院,挤在门槛边看热闹的一群人瞬间作鸟兽散,若无其事地继续收拾天井里还散落着的一大摊东西。 那只兔子虽被放出笼子,但在陌生环境中不敢乱跑,缩在门后面,等谢微言进来后,像是认出他的气味,窸窸窣窣爬到他脚边。 司徒常榆示意谢微言把她在集市上买回的东西全都搬到二楼,自己坦然当上了甩手掌柜。 谢微言二话不说,一手抱起兔子,一手提大堆杂物,毫不费力上了二楼。 其他人默默看着,神色都有些复杂。 有的人楼上楼下跑了几趟才把自己买的东西搬完,还累得气喘吁吁的,谢微言是怎么做到还能空出一只手抱兔子的? 太欺负人了! 等东西搬得差不多了,李章安、杨易他们把鸡鸭鹅从笼子里放出来,暂时关到柴房,打算等回头有空了再修个像样的鸡舍。 司徒常榆回到二楼宿舍,第一件事就是把“保护费”妥帖收好放到柜子里,谢微言是说了她可以毫无负担地花这笔钱,可她却没想过真的用。 云翩在一旁看着,满脸都是八卦神色,谢微言和司徒常榆瞅着就不是简单的关系,先前司徒常榆那样生气,和谢微言出去了不到二十分钟,回来就雨过天晴了,别说云翩了,其他人没有不好奇的。 司徒常榆关上柜门,瞥见云翩的脸色,笑了笑,“你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我看你快憋出病来了。” 云翩当即挽住她的手坐到床边,问:“你和谢微言怎么了?我看你几次心情不好都跟谢微言有关系,谢微言的表现也很奇怪,好像一直在讨好你似的。” 司徒常榆略微思考后说:“若是有这么一个人,整日对你虎视眈眈,企图谋夺你的家产,而且差点就成功了,你会如何?” 云翩代入了一下,立马就生气了:“我靠,那我还不得把他祖坟都刨了啊!” 司徒常榆满意地点点头:“对,你就这样理解我和谢微言的关系就行了。” 云翩瞪大眼睛:“原来如此,所以谢微言抢了你的家产?卧槽,那你还对他笑眯眯的?这要是我,打他个鼻青脸肿都算便宜他了!” 司徒常榆不由失笑,果然投缘的人,想法都是相似的,她何尝没想过打他个鼻青脸肿呢,打不过罢了,这就不太好细说了,她笼统地对云翩解释了一番。 “这里头的事太复杂了,三言两语很难说清,也不是打他一顿就能解决的。”她又问,“你为何会觉得谢微言在讨好我?” 谢微言明明无时无刻不在和她作对。 云翩回想近期所见所闻,斟酌着说:“也不能说讨好吧,总之就我看来,谢微言对你和对其他人是完全不同的。他对别人吧,都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姿态,唯独对你各种主动,包括今天那只兔子,不也是买来送你的吗?这还不算讨好?” 司徒常榆撇撇嘴:“这算什么讨好?要买东西来送我,至少也该打听清楚我的喜好再买吧?我可不喜欢兔子……罢了,都过去了,不想了。” “你说的也有道理,不想了,走,我们一起去种花。” 司徒常榆和云翩各自提了篮子和桶,准备去乡间田埂上挖些野花回来种到花盆里,临走前,司徒常榆没忘叫上谢微言当苦力,没想到的是夏镇好像也对这个活动挺感兴趣,跟着一起出门了。 洮源村地处南部,气候温和宜人,几乎一年四季都有鲜花开放,山间路旁随处可见嫣红鹅黄,有很多司徒常榆都叫不出名字,全靠系统科普。 四个人沿着山路朝前走,一路挖了杜鹃、洋牡丹、萱草、胭脂花、太阳花、三角梅、小木槿、姜荷花等二十来株鲜花,系统一路都在给司徒常榆和谢微言调某度百科,堪称最强外置大脑。 有壮丁相陪,司徒常榆和云翩便没怎么动手,挖土移花全程由谢微言和夏镇代劳。 回程时,云翩在路边看到一丛凤仙花。 “诶,这里有凤仙花唉,挖回去挖回去,听老一辈的人说,用凤仙花染指甲,颜色可以保持很久,还能养甲型。” 云翩牵起司徒常榆的手,仔细打量,“榆榆你的甲型真好看,小时候一定不啃指甲吧?” 司徒常榆仔细回忆了自己的幼年,“记忆中的确没有。” 云翩看了看自己短粗的指甲,流下了羡慕的泪水。 夏镇家中有妹妹,对女孩子的保养项目略有耳闻,这时候倒是能接口说上几句话,谢微言就不大能插上话了,只在他们讨论的时候,蜷起自己的手指默默观察了半晌。 【哈哈哈哈谢微言是在观察自己的甲型吗?也太可爱了吧】 【摄像大哥好懂
,还特地给个特写镜头,我先舔为敬】 【这双手,清瘦修长匀称且白皙,简直梦中情手】 【难以想象这么一双保养得当的手竟然在挖土,暴殄天物】 【谢微言你学学隔壁夏镇,倒是加入讨论啊】 【谁懂啊,在场四个人,嗑出八对p来,对对都很养眼,我竟难以抉择】 【什么都磕只会饿不死我】 回到小院,司徒常榆和云翩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把所有花花草草全都移栽到新买回来的花盆中,半圆形的用绳子穿起来,挂在窗台上方,桶状的摆放在窗台上,整整齐齐一排。 若是从小院外走过,抬头时便能看到黑色屋瓦上方五彩斑斓的春日盛景,颇有种百花齐放的繁荣昌盛,令人眼前为之一亮。 忙完这一切,不过下午四五点,司徒常榆和云翩仔细洗了手,搬了小板凳和躺椅在天井中一边看《西游记》,一边捣碎凤仙花染指甲。 云翩手头没有做美甲的工具,从自己的化妆包里掏了把眉刷和一沓洗脸巾出来勉强用着。 与此同时,东边的柴房里传来“笃笃”的砍柴声,司徒常榆和云翩对视一眼,“里边在忙什么呢?” 云翩也好奇,给她包好手指后过去看了一眼,“谢微言在里头劈柴哪。”她走回司徒常榆身边小声补充,“手起刀落,利索得很。” “往后不需要烧柴了吧,他劈柴何用?” 云翩摇摇头,她不知道,她也不敢问,谢微言拿着刀的样子生人勿近,她可不敢靠近。 没过多久,谢微言抱着一大堆细木条走了出来,对上司徒常榆探究的眼神,主动解释道:“我给这只兔子做个笼子。” 司徒常榆大感诧异:“你会木工?” 谢微言摇摇头:“不会。” 司徒常榆正想说他不会还瞎忙,脑海里传来系统的解释。 系统:【宿主,谢微言宿主让我跟你说,他不会,但是找我查了相关教程,打算照着教程做。】 司徒常榆浅浅“嗯”了一声,她手指被包住了不能动,半躺在躺椅上,颇有偷得浮生半日闲的逍遥。 脑海里,系统还在继续,解释说谢微言做的是卯榫结构,可难了。 司徒常榆转头去看,谢微言的动作丝毫不见停滞,看起来可一点也不像很难的样子。 倏忽之间,她看到一抹白色从眼前掠过。 没一会儿,堂屋中传来顾续的哀嚎。 “谢微言,你的兔子拉屎了,你养的,你负责收拾!” 不知是不是错觉,司徒常榆觉着谢微言的后背僵了一瞬,随后才丢下手里的工具,抬腿进堂屋。 司徒常榆半支起上半身看热闹,想看看光风霁月的贵公子给兔子铲屎的窘迫样,没曾想热闹没看着,反被偷袭。 小兔子用一个下午熟悉了领地,胆子也大了起来,它似乎是闻到了什么味道,从堂屋里跑出来后就一直在司徒常榆脚边蹭来蹭去,然后聪明地蓄了个力,矫健地跳上她的膝盖,拽着她的衣袖使劲嗅。 司徒常榆眼见着它直着身子,小屁股就在她的腿上蹭来蹭去,当场崩溃。 “谢微言,快把它拿开,拿开!谢微言!” 其实司徒常榆也是喜欢小动物的,从前她还在北辰殿养过一只黑猫,可她最受不了的就是小动物排泄。之前养那只黑猫的时候,它就曾在她的衣物上排泄,那味道,熏得她吐了足足一刻钟,实在是阴影深重。 谢微言刚救完那边的火,又急急来救这边,一手拎住兔子的后脖颈,一手托住它的前腿将它从司徒常榆身上拿开,转身时没忍住笑了出来。 司徒常榆大惊失色,举着还包得严严实实的双手作投降状,不敢去看自己的裤子。 “我的裤子,脏了?” 谢微言替她看了看,“没有,真的。” 司徒常榆重重闭上眼,慢慢平复心跳,“不管有没有,这条裤子我不要了,你赔。” 谢微言叹口气,语气中有些无奈:“好,我赔。抱歉,我没想到它这么大胆。” 司徒常榆仰头去看,谢微言显然根本不会抱兔子,他两只手卡着它的前腿,任由它两只后腿在半空中扑腾挣扎,简直没眼看。 “你……你把它屁屁擦干净,再放它下来。” 谢微言动作顿住,“……怎么擦?” 场面一时尬住。 最终还是云翩赶过来救场,给小兔子擦了屁屁的同时不忘联想,“或许你们知道我们这里有道名菜叫麻辣兔头吗?” <
> 【哈哈哈哈哈哈太好笑了吧】 【云·话题终结者·眼里只有吃·翩】 【兔兔:你礼貌吗?】 【当着兔兔的面说这真的好吗?】 【srds,榆榆脱口而出谢微言的名字,这不是爱是什么,蒸煮发糖啊姐妹萌!】 【有一说一,麻辣兔头真的好吃,满分推荐!】 【兔兔别听,是恶评!】